p; 看到同伴愣神,一名蒙面人厉声喝道:“一群乌合之众而已,杀光他们就是!”
忽然,马车内传出一声女子的尖叫。接着,便看见石崇从车门处倒撞出来,一手捂着胸前,一手指着马车,有气无力地说道:“杀、杀光她们!”
说完,石崇脑袋一歪,软软地倒在车旁。这时,众人才看清楚,石崇捂着胸口的指缝间鲜血直流,很快便浸透了一大片衣襟。
看到石崇未知生死,那些蒙面人反而有些不知所措,都停了手。
卫平见状,不由大喊道:“悬崖勒马,犹为未晚,你们投降吧。本侯既往不咎,饶你们不死!”
不知道谁发了一声喊,抢过一匹坐骑,拍马如飞,往南方便跑。剩下的人也是抛刀弃刃,一哄而散,只余三个死士,忽然发疯一样冲向马车。卫平又岂能让他们如愿,挥刀砍翻两人,另一人早被树林里冲出的灰衣汉子射杀。
卫平心念梁绿珠的安危,也顾不得询问从树林里出来这伙人的来历,提着菜刀就钻进了车内。却听梁绿珠哽咽道:“老爷,你没事吧?绿珠、绿珠杀了人。”
原来,石崇进了车厢,惊魂甫定,便迫不及待地去掀那两位美人的帏帽。不想,第一个帏帽被他掀开,便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俏脸。那张脸石崇记得清清楚楚,从来没有忘掉,正是在绿萝村突然失踪的梁绿珠。
就在石崇发愣的功夫,梁绿珠也认出了石崇就是当年那位使节。从宁氏姐妹那里,梁绿珠对石崇的了解就是极尽奢华却又心狠手辣,落到他手里,只怕生不如死。
想到这里,梁绿珠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突然握着手中的青铜簪子朝石崇胸前猛地刺了一下。这枝青铜簪子原本是她为了避免受辱,留着自尽用的。
在石崇心中,女人从来都是供男人取乐和蹂躏的,怎么也想不到会有女人对他发出致命一击。石崇猝不及防,被刺个正着,当即就撞出了马车。
卫平看到梁绿珠和李瑶琴都平安无事,不由松了口气,说道:“我很好,你们随我出来吧。”
既然已经露了行迹,再让她们呆在车内也不安全。卫平已经考虑清楚,从树林里杀出来的那些人也不知道是友是敌,但看样子都是些流民,应该连马都不会骑。车外就有蒙面人遗弃的马匹,卫平有把握带着她们两个逃出去。
不过,当他钻出车厢时,却发现这里已经被团团围住,几匹马也被人牵走。卫平不由再次握紧了菜刀,却发现围在四周的都是些有许多老人、妇女和孩子,他根本下不去手。
这时,那个灰衣汉子忽然分开众人,撩衣跪地,大声道:“拜见将军!”
卫平诧异道:“你是?”
那汉子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污渍,却是一个略带稚气的少年。少年满脸热切地看着卫平,连声道:“将军不记得小人了?小人是叶欢啊!”
“你是叶欢!”卫平依稀记起那个跟他争夺麋鹿的少年,不禁吃惊道,“快起来!你不是在洞庭湖吗?怎么到了这里?”
叶欢从地上爬起来,叹了口气,说道:“当年将军送给家父两锭金子,后来家父就以此为本钱做了点小买卖,贩点土货往来于荆州各地。”说着,他狠狠地踢了踢地上一个蒙面人的尸体,又道:“十天前,就是这伙人抢我家的货物,爹娘也被他们杀了。小人侥幸逃得性命,蒙大叔大婶们收留。今天又看到这伙人,忍不住出手报仇,不想遇见了将军。”
如果不是当初卫平送了两锭金子给叶远,叶远一家就会继续在洞庭湖边男耕女织,过着贫苦而又安逸的日子,也就不会有今日之祸。论起来,还是卫平害了他们一家。当然,卫平没有未卜先知的能耐,发生这样的事情也是他始料未及的。
卫平使劲拍了拍叶欢的肩膀,转头看向周围的老老少少,问道:“他们是些什么人?”
叶欢叹息道:“这一个多月来,荆州已有十多家商队遭劫,这些大叔大婶都是遇劫客商的家眷,来荆州报官,却被官府驱赶,无家可归,不得不流落在此。”
这些商家之祸,实际上也是卫平推荐石崇来荆州担任刺史引起的。不过卫平也知道,在本来的历史上,石崇确实担任过荆州刺史,而且还担任了很长时间,也不知道劫掠过多少商贩。虽然依旧不能避免有人受害,但石崇终究是死了,而且早死了很多年,避免了更多人受害,也算是一件功德了。
正感慨之际,就听身后有人喊道:“老爷,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