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卫平一眼,叹息道,“都是绿珠不好,本来应该由绿珠替老爷挡这一刀的。老爷,你责罚绿珠吧。”
女孩家的心思最是敏感,梁绿珠已经看出卫平对李瑶琴的态度突然间有了极大的变化,竟让她的心里微微泛起一丝酸意。
卫平哪里不明白梁绿珠那点小心思,不由摇头道:“你这傻丫头,瞎说什么呢。你们两个不管谁受了伤,老爷我都会心疼。而且,你帮老爷我刺伤了石崇,扭转了局势,老爷我奖赏你还来不及,何来的责罚。”
“真的?!”梁绿珠果然高兴起来,可以转头看见脸色苍白的李瑶琴,又担忧道,“不知道琴娘会不会有事?”
毕竟是她从小玩到大的好伙伴,李瑶琴受了重伤,她的心里也很难过。
卫平赶紧安慰道:“没事的,等回到京城,我请程太医给她医治。程太医是最好的郎中,一定可以让瑶琴复原如初。”
正说话间,忽听车夫“吁”的一声,马车停了下来。现在对李瑶琴和其他受伤的军士来说,时间就是生命。卫平顿时大怒,掀开车帘吼道:“为什么停车!”
一名军士赶紧上前,拱手道:“回将军,前面有辆车子陷在坑里,把路给堵住了。”
卫平皱眉道:“把车上的兄弟挪下来,把车子掀到路边!”
军士迟疑道:“回将军,不是我们的车子。”
这时,桓孝匆匆走了过来,说道:“将军息怒,是自己人!”
“自己人?”卫平很是奇怪,“哪来的自己人?”
桓孝咧了咧嘴,说道:“是老爷的商队,往襄阳送酒的。”
原来,冒牌的商队遇上的正牌的商队。当然,无论冒牌还是正牌,确实都是自己人。能够让卫家商队亲自送的酒,只有卫记酒坊的杏花村酒,每一小坛都价值千金。如果把车子掀翻,那一车的酒坛也必碎无疑,损失不知凡几。
可是,卫平毫不心疼,大声道:“没时间了,掀!”
他这一声令下,谁也不敢反对。那些军士也急着送同伴回京救治,立刻吆喝着上前,一二三,喊着号子齐动手,很快便将车子掀到路边。一片“咣当”声中,坛坛罐罐碎了一地,浓烈的酒香在空中弥漫开来。
大概是被酒坛破碎的声音惊醒,李瑶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张了张干得发白的嘴唇,喃喃地说道:“水,水……”
马车上什么都有,梁绿珠取过水囊,将李瑶琴扶起,手刚触到李瑶琴的额头,忽然惊呼道:“哎呀,怎么这么烫!”
卫平听了也是大惊失色,赶紧摸了摸李瑶琴的额头,不由双眉紧锁。这个时候发烧可不是什么好事,很可能是伤口感染。一旦真是伤口感染所致,那就等于被判处了死刑。
梁绿珠还不知深浅,一边挑开车帘,一边说道:“老爷,给琴娘吹吹风吧,是不是车里太热了。”
随着车帘挑起,车外的酒香也飘了进来。
卫平鼻子抽了抽,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桓孝,能不能找到没有摔坏的一坛酒?”
桓孝不知道卫平要干什么,只管朝着前方一指,说道:“多着呢,那里还有整整四车!”
卫平大喜,说道:“快,挑一坛最烈的酒过来!”
经过一段时间的发展,卫记酒坊的蒸馏技术有了很大提高,最烈的酒已经可以达到五六十度。当然,这些酒还可以进一步提纯,只是度数再高以后,喝下去就跟火烧一般,反而不为人喜。所以,大多数的酒也就在三十到五十度之间。当然,所谓度数也只是卫平的感觉,并没有准确的界定。
很凑巧,这次商队运送的杏花村酒中就有一坛五十多度的烈酒。听说是卫平想要,几个伙计忙不迭地抬了过来。拍开泥封,香气四溢。文俶是个武将,平日里最喜欢饮酒,只是他在京城时穷困潦倒,喝不起杏花村酒。此时闻了,忍不住脱口赞道:“好酒!”
卫平看到文俶垂涎欲滴的样子,忍不住摇了摇头,说道:“等回到京城,让你喝个够,现在却不能给你喝!”又道:“绿珠拿酒盏来!”
梁绿珠看看再次昏迷过去的李瑶琴,真有些急了,道:“老爷,你怎么这时候想起要喝酒?还是快点赶路吧!”
卫平白了她一眼,道:“谁告诉你老爷我要喝酒了?我是在救瑶琴,先帮她消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