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开,她猛地抱住头,栽在床上。
穆夫人吓住:“瑶儿,瑶儿,你怎么了?”
“娘,我好象要死了。”一阵痛过后,穆清瑶大汗淋淋,虚弱地说道。
穆夫人的心都快碎裂了,扬声道:“来人,请太医来。”
黑衣使者看了穆清瑶一眼,身子一闪,便出去了。
穆夫人也想出去,穆夫人拽住她的衣袖,眼泪汪汪:“娘,没有阿离,女儿会死的,您真的要这样残忍吗?”
穆夫人也哭了起来,附身抱住她:“瑶儿,是娘不好,怪娘,娘年轻时太过任性妄为,做错很多事,遗留了很多不好的东西记你背负,可是,娘也不知道,你会爱上阿离,爱上……他的儿子啊。”
“我真的是晋王的女儿?”穆清瑶不肯放过穆夫人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她说的这一切,穆清瑶尽量忽略,只紧紧盯着穆夫人的脸。
“要不然,娘为何非要等晋王亲自来向我提亲?娘就是知道,晋王是不可能会答应这门亲事的。”穆夫人含汗道。
穆清瑶彻底失望了,不,几乎是绝望,穆夫人将她最后一丝希望也抹杀了。
孩子的亲爹是谁,只有当娘的最清楚,没有比问穆夫人更适合的了,可她一开始,怕穆夫人会将计就计,故意顺着太子的意思来,穆夫人也是不想自己嫁给夜笑离的。
所以,她才表现的痛不欲生,穆夫人到底是自己的亲娘,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痛苦的,而现在看来,穆夫人的表情一点也不象在装假……
可是,还是有哪里不对,却说不上来,这一回,她是真的头痛了。
“来,瑶儿,喝药,喝点药你会好受些。”素日明丽灵动眸子黯然失色,娇妍的容颜也瞬间变得憔悴起来,穆夫人眼中滑过一丝心痛,端起药碗道。
“娘,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您先出去吧。”穆清瑶却推开穆夫人的药碗,侧过身去。
穆夫人担忧地看着她,见她半晌也没有再与自己说话的意思,只好叹了口气,悄悄退出屋外。
等穆夫人一走,穆清瑶一跃而起,打开窗,跳出出去。
门外,黑衣人欲动,穆夫人用眼神制止。
等穆表瑶走远,黑衣人道:“公主,就让大小姐这么走了?”
“瑶儿这孩子非要心甘情愿才行,逼不得的,让她自己去解决吧。”穆夫人胸有成竹道。
穆清瑶用最快的速度跑了出来,她感觉,有穆夫人在的地方,自己会窒息,有种溺水后,无法自救的感觉。
跑得自己感觉穆夫人再也不可能追到她时,穆清瑶站停下来,却见,自己竟然不知不觉来到了当初第一次相遇时的京郊,那间小小的院落因为火烧,只剩下断瓦残垣,而那间小小的树林,树林里,那清新而宁神的,能治愈她满身心创伤的琴声仿佛还莹绕在耳。
不由伸手入怀,摸出当初捡到的那块玉佩,一直没机会怀给他,总感觉有的是时间,更觉得,就要成为他的人了,还不还的也不要紧。
碉刻精美的玉佩静静躺在她的手心里,温润依掉,一如他看她的眼神,温暖,爱怜,心疼……
对,他终是用心疼的目光看自己,好象她就是个瓷娃娃,轻轻一碎,就可能会碎掉,也只有他会这样看自己,因为怕她碎,所以细心呵护,每一句话,每一次靠近都妥贴细心,总是对她说,阿瑶,信我,不要一个人撑着,一切有我。
而在别人的眼里,她就是个精钢铸成的女汉子,经得起任何的摔打,所以,不管是现在口口声声说爱她的公孙昊,还是身为亲娘的穆夫人,都毫无顾及的把她想要的,不想要的,都一股脑砸来,从没想过,她是不是也会脆弱,是不是也有承受不起的时候。
现在想来,幸亏没有还给他,至少,还留下了个念想,睹物思人么?
呵呵,什么时候起,自己也这么文艺了,依她的性子,不是应该闯进晋王府去,揪住他清瘦的胸,霸道地说:“夜笑离,就算你是我哥哥又如何?我就是要嫁给你,*又如何?关我什么事?顶多不生孩子。”
她真的有这个冲动,冲动地不顾一切和他在一起,只要一辈子开心幸福就好,管他什么兄妹,什么*……
可是,她可以不顾一切,不顾所有人的反对,不顾天下人的耻笑鄙夷,他呢?
他是有雄心壮志的人,他经历过巨大的痛苦与磨难,他的人生路还很长,还会有很多精彩,与她在一起,只会毁了他的前程,熄灭他的理想,敲碎他的雄心。
她不可以太自私,不可以。
何况,晋王就这么一个儿子,与她*,不要子嗣?
这样的结合,就算两人再情投意合,得不到亲人的祝福,得不到大家的认可,锁碎的牵绊都会磨砺他们的感情,最终,最初的爱与激情慢慢消磨,结局会如何?
看着寂静而清冷的林子,她突然很想放声大哭,将所有的郁结与无奈全都宣泄在哭声中,化作泪水流走,如果哭一次过后,所有的事情都回到原点,他还是她既将要嫁的相公,那该有多好?
身子变得酸软无力,颓然地靠着树,慢慢滑坐在地,很冷,寒风凛列,她不由将自己抱成一团,头埋在臂弯里,任发木的脑袋昏沉,昏沉下去,也许,就这样,一直昏着,再也不用醒来也好。
肩头,蓦然一沉,带着体温,和熟悉的气息,瞬间将她包裹,环绕,是幻觉么?这个场景好熟悉。
是又回到北靖侯府的院子里么?她故意裸露双臂,那个明明就很害羞,不敢看她雪白肌肤的男子,尽力冷着一张俊脸,将自己的外袍履在她身上。
是不是那时起,就爱上他了呢?
那个貌若清莲,气质如仙,却腹黑又温暖的男人。
“不是说过,一切有我么?怎么还是一个人躲在这里哭呢?”身子被揽入宽厚而温暖的怀抱,耳畔的声音也淳厚如大提琴,性感得让她的心都会跟着飘扬。
呵呵,真提幻觉,原来相思成灾后,会出现这样甜蜜的幻觉,真希望一直不要醒才好,不要醒,就算看不见他的脸,能感受他的存在,听到他的声音,也好。
“你让我找得好苦,真的……真的很想好好罚你,可是,你这个样子,是故意的么?让我下不了手?”
脸,被轻轻捧起,额头有柔软而温湿的触感,他在吻她的额么?呵呵,真傻,每次都小心翼翼的,其实,她更喜欢他吻她的唇,虽然他的吻技真是很差,可是,她喜欢,喜欢他不顾一切,想把她全都裹走的感觉。
他的唇,一触即离,让她怅然若失,怕他连怀抱也抽走,突然环住了他的腰,是幻觉又如何,她就是不想醒来,就是想窝进他的怀里,一辈子也不醒来。
幻觉好真实哦,鼻间莹绕着她迷恋的气息,全是他的,清新而又醉人,连这个胸膛也是暖暖的,柔柔的,宽厚又包容的,可以任她肆意妄为的哭,鼻涕眼泪全糊在他白色干净的锦袍上,就算他有轻微的洁癖,她也不在乎,而他更不在意。
呵呵,原来,她穆清瑶也是个小女人,是个愿意被心爱的男人宠着,疼着,呵护着的小女人啊。
感觉他在轻轻拍着她的背,这个男人,总把她当小孩子,不知道她是出了名的杀手么?
突然,从心底里冒出个恶念,一个原始的恶念。
反正是要梦里,那就在梦里实现一回吧。
从他怀里探出头来,闭着眼,并不敢睁开,怕一睁开,眼前的一切都会消失,又要回到残酷的现实,猛地捧住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凑上自己的唇,然后,热切地撬开他的……
面前的人僵了僵,似乎有点不知所措,但她的吻太过激烈,热情而奔放,这是她从来没有表现过的,这样的她,就象一团激烈燃烧的火,烧得他热血沸腾,明知她现在不够清醒,可是,他是正常男人,青春正艾,而她,又是他快爱到骨子里的女人,你叫他如何抗拒得了?
仿佛天雷勾了地火,热切而激烈的吻瞬间将她淹没。
而她,用更热烈的方式回应他,小手很恶劣的在他腰间,胸前抚摸,她是*高手,但所学的一切都被她抛到九宵云外,只凭借最原始的冲动与激情笨拙地挑逗他,用肢体语言告诉他,她有多爱他,多在乎他,想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他。
终于觉得她的不对,腰间一僵,所有的激情在即将燃烧的一瞬戛然而止,夜笑离退开一步,脸色潮红地喘着粗气,极力想让自己平息下来,可是,被她挑逗起来的,快要烧灼的热血又怎么会这么快平息?
该死的,突然跑了,好不容易找到,她却躲在这里哭,哭得让他的心都化了,还没来得及问清情况,她又来了这么一手,她是想要了他这条命么?
穆清瑶也彻底清醒了,不是幻觉,她心心念念的男人就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而她,差一点就把人家给办了。
思绪和理智顿时将她拉回现实,他是她的哥哥啊,她怎么可以对他……
转身就想逃,可腰间的穴道被制住,逃不了。
“放开我。”声音还带着沙哑的妩媚,语气却冷冰无情。
“放开你,又让你逃走吗?”夜笑离紧盯着她道。
“你既然知道我是故意逃的,就应该知道我的决定,夜笑离,我不想嫁给你。”狠狠心,穆清瑶尽量让自己不看他的眼睛,就怕一看,自己又会丢盔弃甲,扑进他的怀抱。
“不想嫁?就在你差一点把我生吞活剥了之后,你说你不想嫁?穆清瑶,男人也是有贞操的你明白吗?你玷污了我的清白,又想始乱终弃了?”
夜笑离强忍着怒火,若不是方才她对自己热情如火,这颗心还真要被她伤得鲜血淋淋去,活了二十年,好不容易认真地爱一个女人,她却在大婚的前几天说,不嫁给他了,真当他是泥捏的么?
“你……”每次都会在他这个滑稽的歪理前泄气,又好气又好笑,又……心疼,心软。
“夜笑离,你是个男人,吃亏的明明是我好吧,你这个占了便宜的人有什么好喊冤的?”
“谁说你吃亏了?我可是身心干净的初哥,而且,又是你主动的,当然是你毁了我的清白,你必须负责,七天之后的大婚,不管用什么法子,我绑也要把你绑进洞房。”夜笑离瞪着她,她的憔悴与痛苦让他好心疼,该死的,究竟出了什么事?
她明明就是爱他的,是什么让她要舍弃自己?
“不可能,夜笑离,你放开我,不然我……”穆清瑶最怕他这样,这个男人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不管不顾,若不弄清原因,他是死都不会放手的。
“不然你如何?又要吃了我?来吧,我洗干净了等你。”夜笑离好笑地说道,这个让她心疼又让他气苦的女人,不用点非常法子,怕是怎么也不肯说出缘由来。
“夜笑离,我……我不配嫁给你,你明白么?我不想害你,你身家清白,又有大好前程,娶我这样的女人,只会毁了你。”穆清瑶知道,用强,对这个男人根本没用,他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
不配?
这个词会从素来自信而又骄傲的穆清瑶里出来,让夜笑离真的震了震,回想起她被太子从刑部大牢带走后的事,不由心中一痛,莫非,她到底还是被太子或是公孙昊给害了?
所以,她才痛苦地想要逃离,所以她才会跑到他们最初相遇的地方来独自哭泣?
心,被狠狠地被人刺穿,他捧在手心里疼着的女人,该死的,总有一天,他会将太子碎尸万段,将公孙昊剥皮剐肉喂狗,敢伤他夜笑离的女人,活得不耐烦了。
“天底下,除了你穆清瑶,再没有人可以配得上我夜笑离,穆清瑶,你不要自轻自贱,不要让我瞧不起你,我爱的穆清瑶,就算身为弃妇,也敢到晋王府来打擂台,敢将一干大家闺秀踩在脚下,敢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要嫁我,说我是你的未婚夫,不是现在这个,遇到一点挫折就自怨自艾的怨妇,不管你遭遇了什么,你在我的眼里,还是曾经清纯干净的穆清瑶,是要这一生,唯一想娶的女人,所以,如果你是真的想为我好的话,就不要拒绝我,跟我回去,好好呆在家里,等着我用八抬大轿来,抬你过门。”夜笑离紧紧盯着穆清瑶,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就怕自己的话太重,可能会伤到她。
眼泪,再一次不争气地涌上来,不受控制地往下掉,这个男人,比她这个训练有素的*高手更会说情话,总能戳中她的柔软之处,让她的心,没法狠下去。
可是,如果真是被那两个男人玷污了,她穆清瑶还没有这么大乎,就当被狗咬过好了。
她和夜笑离一样,把这狗屁贞操看成一张纸,撕了也就撕了,算什么?
可是,那不是贞操问题,也不是家族问题,而是,他们两个根本不能够在一起啊,会遭天遣的啊。
看她哭得肝肠寸断,夜笑离慌了,难道她真的那么在意贞操么?
可是,他真的不介意啊,好吧,他是男人,会恨那两个伤害她的男人,但她有什么错?
她是受害者不是吗?
再一次将她拥进怀里,低头吻住她的泪,一颗一颗全吞进肚里,让自己一起感受她的苦涩。
“好难受,腰痛。”她偎在他怀里小声呜咽。
他心一愧,忙帮她解了穴。
然后,下一穆,她突然一掌推开他,拨腿就跑。
该死的女人,又耍心机。
夜笑离脚尖一点,便向前追去。
但这林子又密又大,这女人最擅长的便是逃跑之术,而他,自昨天白天到现在,十个时辰连眼皮也没眨,虚弱的身体有点承受不住极致的消耗,眼前一阵发黑。
但脚却不停,眼看着她的身体象灵猴一样在树间窜跳,夜笑离唇边勾起一抹浅笑,骤然出手。
穆清瑶故意不走直线,在树枝间窜跳着,以求逃过夜笑离的追踪。
突然,腿被什么勾住一绊,她愕然地回头,就见一根白索象有生命的灵蛇一样缠住她的脚,她一弯腰,迅速割断,再一次窜走,但是,漫天的白素象一张大网一样缓缓罩下,向上,她根本跳不出,那就向左,可是,素带很快将她周身的树枝全都缠住,横七竖八,按照八卦章法定位,不论她从何处突破,都会被拦住,这个男人,竟然用素带给她建了个笼子,让她上天无洞,入地无门,想要用刀划破,手很快又被飞来的银色索带缚住。
穆清瑶再一次体会到,被裹成蚕茧是什么滋味。
“你是非逼我先洞房再拜堂么?好,如你所愿,现在就洞房。”夜笑离的声音由远至近,懒懒散散中,又透着咬牙切齿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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