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半蹲在地板上,目光痴迷地看着他。时至今日,佩月月仍然经常感觉像做梦一般。三年之前哪怕是三个月之前,她都从没想过能够这么近距离地看着自己此生除父亲爷爷以外最喜欢的男人。
饱满的额头往下,眉峰俊朗,阖上的眼睑上内双的痕迹清晰秀丽,鼻梁挺直,鼻头圆润,唇形宛如飞翔的小鸟,下颌的线条无论正看侧看都那么恰到好处。辰星的上半张脸带点欧化混血的深刻雕塑范,下半张脸却有着东方古典式的温润雅致,合在一起就是一件中西合璧、宜古宜今的完美无暇的杰作,百看不厌,越看越舍不得移开目光。
佩月月打心底里深深相信,古往今来,世界上最好看的人也不过如此了。
伸出手指。隔着空间感受着辰星的轮廓,慢慢比划着,这是她以前总是梦想着的事情。
再一次划向辰星的眼睛的时候,那双眼睛深邃明净地看着她。
佩月月大惊失色地把手藏在身后,“我……对不起……”
辰星从沙发上坐起来。
佩月月依旧手足无措地半蹲着,脸色迅速地涨红,像做了错事的孩子。
气氛安静,佩月月只能听得见辰星平稳的呼吸和自己惴惴的心跳,还能感觉到辰星的目光长久地凝视着自己,不知道在看什么。这让她更加紧张。想要抬头。又有点害怕,明明知道辰星是个脾气多好的人,却还是时常不敢在他面前放纵自己的行为。
“别这么拘束。总是这样的话,你难受,我也别扭。”辰星凑近她想扶住她的肩膀,手伸到半路转而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
“我不难受,你别多想。”佩月月立马站起来。眼珠转了转,马上跑开,“你先去楼上歇着,我去洗菜烧饭。”
这是她刚刚就打算做的事,只是被辰星的睡颜影响了,于是又花痴了一番。她原本是辰星的脑残粉。花痴是分内之事,更何况做辰星助理这么难得的机缘被她碰到了,一天不花痴个十遍八遍也太对不起她那么些年对辰星的心心念念。但是如此抓紧时间“珍惜”辰星助理的身份的坏处就是。常常会忘记顾恋让她别老是露出粉丝身份的叮嘱,即使辰星现在嘴上说不介意佩月月是粉丝,处于他的角度,想想老是被身边的人一副神游天外的痴呆表情盯着也不会舒服。因此佩月月在平时和辰星对话时会尽量注意这点,可一到她认为有机可乘比如这种辰星不清醒的时候。很容易就把所有的顾忌丢到天边。
上午的比赛结束后,辰星没什么精神。推掉了范颖庆功会的邀请,佩月月和他一起回家。到家后差不多一两点钟了。
经历了这么多天的培训,总算撑到比赛结束,辰星整个人放松下来才感到一阵阵极度的疲惫。以后再也不参加什么赛车了,一个很短的时间内他很坚决地这样想。
佩月月光是看辰星的脸色,也知道他很累。到家后,辰星一到客厅就躺倒在沙发上。佩月月上楼去换衣服,打算赶紧烧午饭。下楼了才看见辰星累得睡着了,一瞥之下动了点小心思,再度好好欣赏了一阵偶像的睡颜,没掌握好尺度被辰星抓个正着,她自觉尴尬脸红,想起了自己的正事。
奔向厨房的途中,口袋里的手机有了动静。接起电话,是夏莲生的声音。两人说了一会儿话,放下手机,佩月月发现辰星还在看着自己,表情沉静,不知在想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想的样子。她一阵心慌,觉得自己该找点什么话题。
“你知道吗?”佩月月尽量自然地对辰星绽开笑颜,“刚才是夏莲生打电话给我,就是你那个‘表妹’,今天到赛车场给我们助阵的粉丝啦啦队的队长,是她的学妹。”
辰星想了想,“表妹”倒是见过,什么学妹没有印象,不过那个彪悍的啦啦队和口号他绝对是很难忘记的,不明所以地点了下头。
佩月月继续说,“本来她想让她学妹来看看你的比赛凑凑热闹的,你也看到了,谁能想到那学妹带了一整个校啦啦队来。这个学妹人很热情,也有点执着,因为你比赛的时候到后面落后了,她还特意跑过来追问原因。夏莲生告诉她你的车子有问题,她不信。当时看到她气呼呼地走了,以为会就这么算了。可她竟然自己去找那个维修师傅问情况去了。确认了原因后,她联系了夏莲生,说自己对你比较抱歉,怀疑了你,让夏莲生转告给我。”
“这小姑娘真有趣。”佩月月以此作结,转身快要跨进厨房。
辰星颔首微笑,瞧着她有点匆忙心虚的背影,忽然问道,“你认识我,有多久了?”
“?”佩月月的心砰砰直跳,猜不到辰星是什么意思。
“你和顾恋,是多少年前做我的粉丝的?”
电视里卧底间谍身份败露瞬间的震惊恐惧也不过如此了吧。佩月月蓦然感到头重脚轻,一下子又想起自己早就跟辰星交代过自己的粉丝身份了,接着马上意识到辰星问的还有顾恋,她踉跄了一下,心脏在一秒之内大起大落了几个回合。
佩月月太慌张,而没注意到辰星的语气其实有多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