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右脸色有点古怪,迟疑着不说话。
画楼暗叫糟糕,她这叫自断生路吗?竟然把他给打伤了!如今他生死未卜,会不会记恨上她,解药也不给她了?再说,万一他真的死了,那以后又谁来给她解药?
“他……会死吗?”她不由问出了声。
裴右看了她一眼,眼中的神情仿似在怀疑她问这话的动机。
“我不是因为解药才问的……”她赶紧解释,当然有一部分原因肯定是因为解药,只是不全是……职业上,她是法医,心理依然是现代的定势,一条生命丧在她手里这种事,她还是无法接受的。
裴右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来,放在桌上,“这是解药。明日才是中毒一月之期,会在三日后毒发,所以,四日后服药最佳。”
说完,也不回答她的问话,径直走了出去。
裴右刚走,秋意和冬儿就进来了,两人脸色俱惨白惨白的,尤其冬儿,全身都在发颤,显然是被吓到了,可是没得主子允许,刚才又不敢进来。
“王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秋意一边着急地问,一边上来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她挥挥手,“我没事,是我刺伤了王爷。”
“你又刺伤……”秋意说到这里,住了口,只眼里的惊恐泄露出她的情绪。
什么叫又?难道她曾经还刺伤过他吗?上官画楼也干过这事?她不是深爱贺兰雪宸的吗?为什么要刺伤他?还有贺兰雪宸刚才的反应,那种灰白的绝望,难道说他的绝望是源于上官画楼曾经伤过他?他眼里的恨和痛也都源于此吗?也就说,其实贺兰雪宸对上官画楼是有情的?只是后来不知上官画楼为什么要用剑刺他,所以这爱才变成了厌和恨?
她心里百转千回,却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地上的断情剑还闪着幽光,秋意拾起来,眼圈忽然红了,什么也没说,放下剑,尽一个丫鬟的本分,张罗着冬儿和她一起伺候画楼洗漱。
待服侍画楼歇息以后,秋意和冬儿退了出去,只是秋意的眼圈依然是红的,把冬儿拉到一边低声问,“冬儿,你觉得小姐变了吗?”
“你也说小姐?”冬儿撅了撅嘴,每次她说小姐都要被秋意骂,这回被她也逮到一次了吧?
秋意却犹如没听到,只顾着自己说,“小姐这把剑那年不是丢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而且还用它又刺伤了王爷……”
她只记得,那一日,小姐失魂落魄的回来,剑了也没了,头发也散了,一见她就抱着她哭,说她刺伤了他,刺伤了他……
冬儿原本在上官府就只是二等丫头,没有秋意和画楼走得近,很多事情她都不知道,听秋意这么说,只瞪着一双迷惑的眸子看着她。
秋意却摇头叹息,“小姐自从不傻以后,变了许多……可是,我以为她对王爷是不会变的,却原来,一切都变了……”是的,变了,变得眼中心里都没有王爷了,那一回,小姐刺伤王爷回来哭得肝肠寸断,这一回,却连眼泪都没掉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