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猛烈!
陈武心知万万接不下这一招,不禁暗叫苦,可就在这时,一柄长剑如毒蛇般无声无息地刺入吴霸的下腹。
原来吴霸全神贯注于抵挡攻势的当口,严方悄然掩至,偷袭出手!
严方虽是文人,剑术却相当了得,尤其是他出身北疆,还与胡人交过手,用的是杀人之剑。他心机甚深,知道战场厮杀方面比不了武人,便始终避在护卫之间,直到此时才暴起难。
贼将一时不备,果然被他命中,不禁心中大喜。
可惜内着护甲,经护甲阻拦,长剑刺入吴霸腹肌一寸后再也无法深入,沿着腰侧斜斜划开。
“卑鄙!”吴霸怒如狂,纵声大吼,醋坛般大的拳头如泰山压顶般轰向严方。
严方终究不是沙场上你死我活的武人,应变有些不足,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竟然有些反应不及。
眼看严方就要受创,一道身影中宫直进,飞起一脚向吴霸踢去。
陈武武勇过人,这含怒奋力的一脚饶是吴霸受了,也是重心不稳,被踢出一丈来远,再次滚落墙下。
陈武正欲追击,迎面就是数柄大刀砍了,只得被动迎战……
在贼寇后方的某处阴影里,站立着几名骑马的黑衣人,为之人正是陈策。
在两三个月的时间内,陈策手下的势力酵似的膨胀了好几倍,正是的志得意满的时候,可他的脸上却没有了刚起兵时的意气风,反而略显阴沉。
刚到到手的六安他还没焐热,就被迫转手送给了刘和,虽然袁术又送给了他雩娄作为补偿,但是他手下的势力也因此被局限在了大别山下。
如今掌握在他的手中的寻阳、龙舒、潜县,雩娄这四县,皆是坐落于大别山左右。
虽然土地贫瘠、民生多艰,但是险要的地势,叠重的林壑,却给陈策手握的新生的势力提供了庇护,躲过了最艰难的虚弱期。
如果之前他们还只能算刚刚破土而出的幼芽,现在就是依附于大别山的藤蔓,失去了成为大树的机会,却也在大别山的庇护下不断蔓延。
正所谓成也大别山,败也大别山。
大别山纵横千里,山高林密,是最好的藏兵地,其中藏匿的数千山贼也确实在关键的时候席卷而出,帮助陈策,一举奠定了郡西四县的根基。
但它贫瘠的土地,阻塞的交通,却难以养活山脚下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数万户乡民。
去岁的时候,庐江所有郡县收获的粮食全被6康收缴,转运到了舒、皖二县之内,各家各户仅存的那点余粮,也被蝗虫似的袁军挖地三尺,狠狠搜刮了一番。
饥寒交迫的乡民们生活无以为继,或是揭竿而起,化民为贼;或是背井离乡,逃奔舒、皖、九江去了。
无数的乡民流离失所,甚至严重的县中十室九空,陈策刚起兵时的雄心大志几乎成了一个笑话。
仅凭四县中的几十家大户“贡献”的那点钱粮,陈策连维持军队的存在都成了问题,更不用说严格操练、练出精兵了。
他精心筹建的一万编制的军队一缩再缩,最后只剩下了三千人的规模,其中大半是前期归顺的悍匪。而他有心限制的大别山贼却膨胀式的壮大了起来。
庐江各县涌现出来的贼寇越来越多,不是加入大别山山贼的队伍当中,就是打着大别山的旗号,以大别山贼为尊。
陈策虽然仍旧是众贼寇名义上的领,但是对他们的约束力却越来越弱。
一心筹建的铁军成了泡影,想要忍痛割掉的腐肉却开始尾大不掉,对于陈策,这不得不说是个讽刺。
表面上看来陈策的势力在吹气似的膨胀,但是陈策却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他只能看着他亲手培育出来的怪兽,渐渐失去他的束缚,膨胀式的畸形展,并一头扎进毁灭的深渊。
陈策有一种预感,等到几个月后袁、刘之间战火再起,不待敌至,这股庞大的山贼势力就会不败自溃。
正如三个月前刘晔劝说刘和放弃进攻大别山时所说的那样,“策等小竖,因乱赴险,遂相依为强耳,非有爵命威信相伏也。往者文官资轻,而庐江未夷,故策敢据险以守。若江淮略定,后伏先诛。夫畏死趋赏,愚知所同,故广武君为韩信画策,谓其威名足以先声后实而服邻国也。岂况明公之德,东征西怨,先开赏募,大兵临之,令宣之日,军门启而虏自溃矣。”
这些话的意思就是,陈策上头的县令文官出身、武力不足,又正值庐江未定,所以他才敢带着山贼对抗朝廷,等到了局势已经大致稳定,先悬赏劝降,再用军事实力进逼,那他们就会自己溃败。
若是陈策此时听到这些话的话,恐怕会惊为天人,因为一切都是此时大别山山贼的真实写照。
但他不想心中的宏图大志和苦心经营就这样飞灰湮灭,漆黑的夜里,陈策那漆黑的双眸中射出幽幽的冷光,仿佛是一团鬼火,“按计划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