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晦自然懒得搭理家里的二货们胡闹,领着家中女眷们抵达新宅后,自有各家管事开始安排奴婢燃放爆竿,噼里啪啦好不热闹。
爆竿便是鞭炮的前身,是以较长的竹竿逐节燃烧,连续发出爆破声。
这玩意与鞭炮比起来,只能算是聊胜于无。
若非因为手榴弹的事,让端木天有所顾忌,早就把黑火药给捣鼓出来做成鞭炮了。
一番祭天祭祖祈福的仪式过后,两家人开始搬家入宅。
新宅在将端木天指挥作监工匠们改造后,杜如晦他们还未参观过。
因为两家的规制几乎一模一样,所以端木天当仁不让的引导众人参观起新宅,倒是又找回了当初那爱岗敬业小导游的感觉,除了手里还差面小旗,味道少了那么一丢丢。
他身后跟着端木、杜两家的一众亲眷,婉娘这位未婚妻也赫然在列。
婉娘之所以会出现在此,却是出于端木天那便宜老丈人李安仁的授意。
如今两家的亲事已然板上钉钉,婚嫁六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四礼已毕,只差请期与迎亲了。
所以端木家今日乔迁新居,急于与端木丘拉近关系的李安仁,便毫不客气的让女儿带着贺礼,以未来端木家儿媳的身份登门了。
婉娘对此很是无奈,却又拗不过亲爹的坚持,只能扭扭捏捏的来了。
端木一家倒是不觉有什么问题。
无论是老爷子还是杜如凤,早已把婉娘当成了自家人。端木天更是恨不能马上与婉娘成亲拜堂,送入洞房,对婉娘的到来只有举双手欢迎的份。
一行人在端木天的引导下,参观起了宅院。
让杜如晦与杜夫人略感意外的是,改造后的宅子他们并未看出有什么不同来。
杜夫人忍不住问出心中疑惑:“天儿,这宅子究竟改了何处?我怎么没看出有何不同?”
“嘿嘿,舅母随我一观便知。”端木天卖了个关子,引着众人进了杜府内房。
杜家与端木家一样,人丁不旺。
杜如晦也是个怕老婆的主,并未纳妾,家中只有杜构杜荷两位嫡子。
杜构身为长子住东厢房,杜荷住西厢房。
端木天领着众人进了东厢房,推开了一扇隔门,其内景象却是让众人不禁惊呼出声。
映入众人眼中的,是雪白一片,房内墙面地面类冰似玉,在光线映照下,异常的通透。
杜夫人轻呼道:“天儿,你,你这是把天上的月宫给搬下来了吗?”
其他几人虽然没说话,但眼神中那惊诧之色,却皆是赞同之意。
端木天与老爷子对视一笑。
显然,在他们眼中,这不过是间普通寻常,仅仅在地面墙面贴满了白色瓷砖的卫生间罢了。
当然,大唐工匠烧瓷的水平,丝毫不亚于后世。
唐时瓷器生产尚白,烧造白瓷的邢窑举世闻名。
端木天吩咐将作监烧制出的白色瓷砖,规整、明洁、胎薄、质坚,即便放在后世,也是品质极佳的上品。
这些白色瓷砖被工匠们平铺于房间中,那瓷器特有的细腻光泽,已然迷花了众人眼。
以瓷砖铺地铺墙,唐人自然没有见过。
不止唐人没见过,华夏自古也少有这样的情况。
端木天记忆中,只有明代永乐建造的大报恩寺曾用青花瓷做地砖,据记载也就这一次。
唐人何曾见过这般雪白剔透的房间,这般惊讶也就不足为奇。
即便是杜如晦,每日出入太极宫,也不认为宫中有哪座大殿,能与眼前这间房间相媲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