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里是你的鬼巢?”
莫羽媚裹伤的技术不错,已经用襟布将甘斐胸前伤口紧紧裹住,这时正好牢牢打了个结,算是裹伤完毕,剑拔弩张的情势下,甘斐还没忘了侧头短语一声:“谢。”
阴悦婵耸耸肩:“私入别家宅邸还该问个死罪呢,你就这般闯我的明月宫,岂不是该死之极?”这样一说,也算是承认这里是她的巢穴。
甘斐环视四周,血池骸骨尽收眼底,冷哼道:“你吃了这许多人,岂不是更该死?”
“他们是人,我是鬼,人本就是鬼的食粮,这是天经地义的事,难道你吃猪羊鸡鸭的时候还会想自己该不该死?”
“人,不是牲畜!”甘斐眼中光芒一闪。
“在我们看来,他们就是牲畜,哦,也包括你们。”阴悦婵一指甘斐和莫羽媚,显得悠然自得,她是想激怒他们。
甘斐又是一笑:“我真蠢那,跟你们这些鬼怪动什么嘴皮子,白费口舌。”
“那就动手喽。”阴悦婵立刻接上,丝毫不让。
甘斐对她的这句话显然很赞同,并且立刻用实际行动接受了她的建议,宽刃长刀卷起风声,再一次砍向了她。
阴悦婵的一双银爪舞出了一个耀眼的光华,堪堪接住甘斐的长刀,出当一声脆响,在银爪和长刀交击之后,阴悦婵左手一长,又是要抓住长刀的姿势,她是用先前的老办法在克制甘斐的刀法,前番的交手表明,这一招令甘斐相当难受,阴悦婵当然乐于此道,口中还在说着:“故技重施,能奈我何?”
“再抓抓试试。”甘斐眨眨眼,刀势忽然生了变化,刀尖快吞吐,刀影重重,忽劈忽撩,或斩或刺,令阴悦婵难以判断刀势的真正走向,要想伸手抓住刀锋,却是再也难能。
阴悦婵可以感觉到长刀上逼迫而来的寒意,心知稍有不慎,便会被这斩魔士刀上传来的气劲所伤,当下凝聚心神,再不托大,腾挪身形,舞动银色鬼爪,架隔遮拦甘斐的神妙刀法。
莫羽媚是武技之道的大行家,虽然不惯使刀,却也看出甘斐这刀法以快的变幻手力施展而出,确实是精妙之极,防不胜防,倒和自己奇诡迅疾的孤鸿剑法有暗合之处,更难得的是这甘斐用这般机巧的招数,偏偏每一招还带有极大的雄浑力道和沛然劲气,实是罕见的武学高手。
褐衫短襟的魁伟身影和银光烁烁的修长体态在场上交缠分合,长刀挥舞的风声越来越大,刀锋上的青色刀芒已经渐渐转为赤红色,刀芒愈炽烈,伴随着交手而起的气流四溢而出。
现在的情景是甘斐用精强的刀法和卓绝的伏魔之术占了上风,阴悦婵虽然处于守势,但凭借奇幻诡异的身法却也能在这暴风骤雨般的攻击中化险为夷,往往甘斐刀法突破了银爪的防护,可顺接而上的杀招却只能劈到阴悦婵瞬移而去的虚影。
也不知交击了多少回合,阴悦婵终于不再纠缠于这样的近身格斗,银色身影飘然一晃,远远的退到了那群鬼怪门徒的后面,同时双臂舒展着虚空一招,口中轻叱:“破!”
半空的血色半月如有感应般忽然涌出几道血红色光球,拖曳着长长的光尾直朝甘斐射去,而那群鬼怪门徒也趁势大叫涌上。
甘斐长刀使的性,刀势不止,自上而下斜劈一刀,刀上赤红色的刀芒迸射开来,正迎上那飞射而至的血色光球,半空里一声闷响,血色光球与赤红色刀芒相撞而散,由此而产生的气浪则将涌来的鬼怪门徒生生震倒在地。
鬼怪的身体应该是不会感觉到疲累的,可此际的阴悦婵竟也长长呼出一口气,带着一脸赞赏的表情看着甘斐。
“好一个乾家斩魔士,有这般修为,先前我倒小瞧了你。”
甘斐长刀架势未落:“还没完呢,你当爷就这点招数?不得不说,是一开始爷小瞧了你!”说着,又是纵身跃起,跳入鬼怪门徒群中,刀影翻飞,在鬼怪门徒们的惊呼惨嚎声中,不断有鬼怪门徒因被斩杀而化为飞灰的青烟升起。
“害人!杀人!吃人!你们做的这些,今日就用扬灰挫骨来偿还!我不会让你们从鬼再变成魙!我要你们真正的形神俱灭!”甘斐长刀一顿,劲气飞转,眼神转向阴悦婵,像是厉斥又像是警告的怒吼:“人!不是牲畜!”
声音振聋聩,在孤寒阴森的血月之下来回激荡,更传入了莫羽媚的内心深处。
鬼怪门徒们惊慌的躲避,向后溃散,饶是如此,已经折损了大半。
甘斐哈哈大笑:“你这些徒子徒孙,爷就顺手一起打了,你也来试试这滋味如何?”
阴悦婵没有说话,神态漠然的注视着甘斐。
甘斐可没在意阴悦婵的表情,舞刀如长虹,快步直奔阴悦婵。
不过奔出几步,甘斐忽然觉得胸前突的一酸,呼吸一滞,奔跑之势顿时止住,原本雄浑的攻击之举也告一溃。
甘斐诧异的摸摸胸前,再大口呼吸几下,似乎又没有什么大碍,刚要再提起长刀攻上,胸前酸痒之感猛然一盛,这一下奇酸入骨,甘斐不由捂着胸口,低哼了一声。
莫羽媚飞身跟上,急问:“怎么了?”
“我说嘛,鬼蛇之涎也该作了。”阴悦婵慢悠悠的声音又响起,在看到甘斐愕然的神情后,她又笑吟吟的将两柄银色鬼爪一举:“忘了告诉你了,我这影魂爪上,有血泉九鬼蛇之涎,是剧毒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