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之下,刚出一声轻呼,便被阴悦婵的虚空吸力拖拽而去,甘斐急用手一揽,没有抓住,反而将身形带的一歪,险些倒在地上。
“你好像完全没有力气再去保护这个女人了。”阴悦婵已将莫羽媚拉到了自己身边,一股诡异的吸力让莫羽媚悬空立着,两柄银亮的鬼爪倏的从她手上缩了回去。
甘斐挣扎着维持住半蹲的身态,一声不吭,开始从背后取下长弓。
甘斐从背后箭壶取出一枝长箭,用微微抖的右手搭上了弓弦。
“你很在意这个女人吧,嗯,长的真美,可惜,你过一会儿就化成一滩烂肉了,现在又全身乏力,纵有心护花,却只能干看着全无办法。”
甘斐嘴角讥诮的一笑,因为剧烈的酸楚令他呼吸极为粗重,箭羽依然攥在右手中,左手缓缓将长弓端起。
“你还能做什么呢?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我剥下她一整张皮的情形?”阴悦婵仿佛根本没看到甘斐弯弓搭箭的动作,转过头,看着莫羽媚,将手放在她颌下,忽然一捏,莫羽媚轻哼一声,底下的鬼怪门徒顿时兴奋的叫喊起来。
“当然,我说过你来早了,现在嘛,却正好当时,被你打断的那场折磨,可以继续开始了,希望你有命欣赏完整个过程。”阴悦婵眨了眨眼,卖弄似的扭了扭修长的身形。
莫羽媚在心里不得不承认,抛除那诡异闪亮的肤色,这个女鬼的体态确实有着风韵。
“你难道不知道,你真的……真的很丑么?”甘斐咳嗽了几声,嘴角冷笑,口中念念有词,用尽全身力气,弓弦拉紧,弯如满月,弓身出“吱嘎吱嘎”的声响。
“你说什么?”阴悦婵的声音陡然变得尖利,她无法看到自己的面容,因此最在意的也是这个,甘斐只是听她提过几句,便知晓了关节所在,鬼没有真实形体,无法折射任何光线,所以再光洁的铜镜、再平静的水面,都无法映出鬼怪的形容。女人爱美是天性,即便成了鬼,这天性仍然起着作用,但总是看不到自己当下的面容是如何可急可恼之事?甘斐用这话就是要刺激这月灵鬼将,无论对手是人是鬼,让对手不复冷静,自己就能更多几分胜机。果然,阴悦婵被说中心事,顿时便显得怒不可遏。
“那就先看这个女人的下场!”阴悦婵脸上不再如先前那样淡然若定,带着狰狞的笑意,凑近莫羽媚:“享受厉鬼的玩弄吧,漂亮的小老鼠!”
弓弦一动,箭去如电,出“嗖”的一响,箭矢带着暗红色的劲气直朝阴悦婵悬空的位置射去,与之对应的,是甘斐身上也隐隐有暗红色光芒闪现。
射来的箭,阴悦婵甚至都不用避让,她很清楚现在甘斐的劲力,由于鬼蛇涎毒的侵蚀,他最多只能有平常十之一二的灵力,自己依靠护身的鬼将之力足够将这射来的一箭震开。
飞矢划过阴悦婵和莫羽媚之间,直射入血月天幕之中。
暗红色的劲气令莫羽媚周身一热,她忽然现,手能动了。
“果然强弩之末,连准头也这么差劲。”阴悦婵现射过去的这一箭自己甚至都不用闪避,便更不以为意了,现在她准备松开控制着莫羽媚的吸力,将她抛入底下那些鬼卒之中。
募的,阴悦婵觉得有些不对劲。
莫羽媚的眼中闪着怒色和凌厉之气。
“人!不是牲畜!”这是前番甘斐所说的话,此刻由莫羽媚再次说了出来,别有一股气势,话音虽然低沉,却蕴含着一种狠决:“更不是老鼠!”
莫羽媚的衣袖中忽然现出一柄短剑,迅疾无伦的刺进了阴悦婵的左眼之中。
晶亮诡幻的眼眸瞬时射出喷涌的黑血,阴悦婵出一声凄厉的惨呼,浑身青光猛然一盛,手掌重重拍在莫羽媚胸前。
这是一种深透骨髓的剧痛,莫羽媚在一瞬间觉得自己浑身骨骼都已被震碎,眼前一黑,向下坠落,喉头甜,鼻中也有温热的液体流出,耳中只能听到阴悦婵的嘶叫和那些鬼怪门徒们的惊呼。
“以我一命,换她一只眼,希望能给他带来一丝逃生的机会。”这是莫羽媚最后的意识,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甘斐早已拔起长刀,用积聚的所有力道跃起,将坠下的莫羽媚接在手中,然后被莫羽媚坠下的巨大冲力压倒。
“快!”这是甘斐最后一点力气所能出的呼喊。
射出的飞矢带着暗红色的光影并没有因力竭而斜落向下,而是穿过这血红色半月的天幕,倏然不见。
“撕碎他们!连骨头都不要剩下!”阴悦婵捂着左眼,厉声尖叫,神情癫狂。
鬼怪门徒吼叫着朝甘斐倒地的方向冲了过来,尖利的獠牙出森森寒光。
天幕忽然有了一阵轻微的震动,在箭矢消失的地方射出一道白色光柱,光亮异常。
鬼怪门徒们被光亮照到,出嗷嗷的惨叫,捂着脸,挡住光,仓惶后退。
白色光柱直朝甘斐而下,包裹住了甘斐和他怀里的莫羽媚,而后白光一闪,带着光柱中的两个人影,瞬间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