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可现在,剑刃已失,剑鞘已败,满是斑斑驳驳的痕迹,只能依稀见到昔年铸造时的巧手匠心。
王猛只想了一想,就得出结论:“你离开谷口,像那日般又行了三十步,就找到了你埋下的剑鞘。这里和那日看来没有丝毫变化。有异议的,只是山谷之内的情形。”
池棠愕然抬头望向谷内:“不错,纵然季节有变,可山谷中的情景不会差异如此之大,除非有人将满山谷的树木灌草全部拔除,又将所有地道凹坑全部填平。”
“景略兄,你足智多谋,以你看,这事怎么回事呢?”魏峰也感到颇为奇怪,虽然他没有经历过月夜刺君的事,可是看到池棠此刻愕然迷茫的眼神,也知道其中必有极大变故。
王猛看向薛漾:“薛兄弟,你是斩魔士,你怎么看?”
薛漾对王猛做个手势:“你先说。”
王猛也不推辞,直接道:“我平素所见的山谷一直是这个模样,池兄刺君之日是去年的七月十五吧,而在七月十五之后,我也曾经过这里,还是这样,这里的情景根本没有变过。可是池兄却说,他们埋伏的时候,这里是另一个样子的,这说明,在他们埋伏的时候,这里有人做了手脚,把这里变成了草木茂盛,方便藏匿的地方。薛兄弟,我想问下,你们那个伏魔道里见过这样平白变化的法术吗?”
薛漾笑笑:“一种幻术,倒也见过。”
“这就是了,很显然,这里是被法术变成了池兄见到的情景,也就是说,池兄他们的埋伏早在别人的预料之中,这样一来,只有两个可能。一、主持此次行刺的人是会妖术的人,他这么做,就是为了让这些武艺高强的刺客前去送死;二、这就是妖魔设下的圈套,把池兄一众给诳到了这里。按照行刺刺客大都殒命的结果来看,我认为第二种可能性最大。”
薛漾听王猛说完,也拍了拍池棠肩膀:“那天四师兄说的没错,池师兄,这确实是妖魔设下的陷阱。那一天是妖魔的月中飨食之日,你们都是事先被安排好的祭物。我一直没有多说此事,是想让池师兄自己解开谜团。而且,我可以肯定的是,你们那些刺客之中一定有妖魔的内应。”
对于这个答案,池棠早有心理准备,实际上那天在董府和嵇蕤薛漾两位斩魔士第一次交谈的时候,池棠就相信了这个答案,他这次只是来实际验证一下。此事无关此国中的王爷,确实是妖魔安排好的诡计,那些行刺暴君的义士们心怀除暴之志,在动身前往长安的时候,就注定要成为妖魔口中的血食了,想到这里,池棠心中又是一阵悲怆。
池棠低头看看手中沁蚀斑驳的剑鞘,长叹一声,准备重新埋下,这像是对过往的告别,那个持着青锋剑,行侠江湖的负剑士再也不在了,现在只有背着云龙剑,斩妖除魔的乾家弟子池棠。
看到池棠又要埋下剑鞘,薛漾赶紧阻止:“慢,池师兄,这剑鞘制作的甚好,又有纪念的意义,埋了多可惜?你既然用不着,不如送给师弟我吧,你看,我是锈剑,配这样的剑鞘,再合适不过。”
还真是,池棠看看剑鞘,又看看薛漾背后露出的敝破的剑柄,将剑鞘往薛漾手里一送,在这一瞬间,池棠几乎想将乾冲常说的话说了出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如果不是天意,沁蚀的剑鞘和生锈的铁剑,怎么像风云际会一般配在一处?
薛漾取下包裹锈剑的破布,小心翼翼的将锈剑插入青锋剑的剑鞘之中,拍拍背后,笑嘻嘻的对池棠道:“谢池师兄。”
“那么这条线就到此为止了吧。”王猛适时的插话。“真相基本也水落石出,我觉得再去探究过多也没有意义,事情是明摆着的,长安城有好多妖魔,而暴君的身边也有妖魔护佑,我们该做的是,把那些妖魔铲除,我建议先不找宫城中暴君身边的妖魔,因为如果去宫城铲除,我们还要面临对付宫城中数以万计的羽林侍卫,虽然都是凡人之躯,但是真对付起来还是挺棘手的对不对?”王猛说话俨然就像个资深的伏魔之士,“所以,我们从有妖魔盘踞的虎狼冈入手,本来我们对那里很有恐惧之意,但现在有了你们,我们可以联手,怎么样?”
池棠看看薛漾,虽然自己是师兄,但是从除魔经验上来说,这些事还是要由这位六师弟来定夺。
薛漾叉着手点头道:“这是我们昨天说好的事,当然可以。虎狼冈是一定要去的,但是有个问题,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云龙破御之体,哦,简单的说,就是有没有能伤到妖魔的能力,不然的话,去了也是帮倒忙。”
魏峰道:“倘若没有你说的那种能力,便有高强武艺也不能和那些妖魔对敌吗?”
薛漾一指那山谷:“和池师兄一起刺君的那些侠士都是前车之鉴,魏兄,还是不要心存侥幸为好。”
魏峰以掌握拳,捏的骨节格格作响:“那怎么才能知道我们有没有那种能力?”
“一般常人在生死关头,或者在一些情势紧急的时刻,自身的潜力爆,蕴藏在身体的那种力量才会显现。可如果你本身就没有这种力量,或者在那个时刻到来时你还没来得及爆就死了,那就显现不出来,相当苦恼。不过有没有和能不能使出来还是有点小小的区别的。我就是看看有没有已经身具这种能力而自己还不知道的。”薛漾讲的眉飞色舞,“我有个也许并不太精准但很有效的办法。”
“什么办法?”徐猛和鲁扬也已经赶了过来,听到薛漾这么说,一迭声的追问。
薛漾从怀里取出个物事,向大家展示了一下,眉毛挑了挑:“乾家……白虹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