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洺潇宛若美女的杏瞳在无鳞身上转了几转,倒把无鳞看的冷汗涔涔。
“又是这个滕公子……”虞洺潇自言自语道,然后声音陡然一亮:“先不管这潜入者,你们都退下吧,无鳞,团头,你们两个留下,公泰,你也留下,我知道你有事要问我。”
剩余的涉尘妖使向虞洺潇行礼下拜:“主上万安,小使告退。”众人纷纷退出房间,只留下了无鳞和团头两个,无鳞心里更加慌张,隐隐觉得有些不妙。
退身而出的妖使们小声议论着,渐渐行远,只有美艳的若歧忽然眉头一皱,似有所感的看向那所房间的侧翼。
房中的交谈还在继续,樊公泰趋前一步,小声问道:“主上,今日宴中,为何……”
“你是问我为何不把迷心惑神之术继续进行下去吗?”虞洺潇笑道。
“小人以为,虽然那姓滕的书生说的那么好听,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违心之语,主上大可不必理会,只需雨桐再施展几招,由不得那姓滕的不乖乖就范。”
“我看到了,你还特地安排了雨桐和斯盈出场,你是准备对付哪两个人的?”
“主上看的分明,小人特地安排了雨桐和斯盈,就是让雨桐对付那姓滕的书生,而斯盈是对付那个清古先生。”
“着啊,你也看出他们两个与旁人不同了?”
“呃,小人只是看出他们两个身有戾气,神智警醒,怕不是那么容易就中迷心惑神之术,所以……”
“那你看没看出,这两个人都身有蹊跷呢?”
虞洺潇的话使站立一旁的无鳞心中狂震,那红脸胖子究竟做了什么事?竟使绝浪神尊这么快就对他产生了疑惑?设若现实情,自己恐怕小命难保,想到这里,无鳞更是觉得心底犯凉,似乎被伏体罡气盘绕的胸口又开始作痛起来。
樊公泰一怔:“什么蹊跷?意绝叟可都事先查证了,没有差错啊。”
“嗅气识人这法子我可一直觉得不是很牢靠,气味不能说明什么。你不知道吧,在我背对着那滕书生的时候,他竟然用一种御气控灵的术法来探本尊的躯体,他以为自己做的隐蔽,可哪里知道我都已了然于心?据我所知,这种术法在伏魔道会的人很多,所以,我觉得他很有可能是伏魔道的人。”说这话的时候,虞洺潇的目光再一次的扫在了无鳞的脸上,无鳞慌张的陪了个笑,脚几乎都要软了。
“还有那个清古先生仲林波,”这回虞洺潇的目光又投射在了团头面上,团头不明所以,一脸茫然,“他嘴上说的话是挺漂亮,可是我执其手时,我现了他手上有长期手握兵刃而形成的厚茧,一个只会占卜算卦的隐士怎么会长期手握兵刃呢?”
樊公泰闻言大惊:“竟有此事?”
虞洺潇指了指团头:“本尊问你,你在平昌县时有听说这清古先生精擅武艺吗?”
团头瞪大着双眼,瓮声瓮气的道:“啊?小使往日里便是常在东阳郡一带探查,这次就是听说平昌县有这么一个清古先生,据说很有些占卜算卦的神通,小使想着,我们这里还没有这样的人才,便寻思去请了来,正好前往见了这仲先生面,两下里一拍即合,他听说是主上召唤,也乐意得很呢。只知道他神机妙算,武艺什么的,倒没听说过他会。”
“你过去在东阳郡走动时,听说过这个人吗?”
“这个倒没太注意,只是这次路过平昌县,听到从县衙到乡里都是口口相传这清古先生的声名。”
“这就是了,一个寒族的士子,没有显赫的身家地位,又是这般年轻,却如何有这般的声望?再说,既从我之所请,便知不是隐逸淡泊之人,似此情形,也早该由县里举荐着入了仕途,何必巴巴的赶来我这里?公泰,这么一说,你不觉得奇怪吗?”
虞洺潇这番推断既显得思虑缜密,也分明深谙世间凡俗之理,樊公泰面色凝重,缓缓点了点头:“正……正是如此,都是小人无能,怎么先前就想不到?”
“这怪你不得,人间世界的细碎繁琐可多着呢,本尊也是常与凡人官宦结交才渐渐谙熟了其间的道理。”虞洺潇忽又叹了一声:“这可真是多事之秋,锦屏公子的事情还没了,我们又折了鲛人公主,还促醒了五圣化人,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我今日最终没有把迷心惑神之术进行下去,就是要再观察观察他们两个,究竟存的是什么心。”
无鳞觉得,其实虞洺潇站在自己面前时,那股子香味还是很好闻的,但是看着虞洺潇明明秀美绝伦,并且带着温柔笑容的脸庞时,还是不自禁的从心底透出一股凉意,他不敢直视虞洺潇的眼瞳,心虚的低下了头去。
“说说你那个滕公子的情况吧,好像建康城近来也不太平吧?云泣珠是在那里殒命的,五圣化人是在那里出现的,据说那里还出现了一个炼气士,这般的是非之地,你又是怎么说动那滕公子的?”
虞洺潇的每一句反问都使无鳞心里一咯噔,脑子里整理好了说词,正待说话,就听到房间外若歧的一声娇叱:“什么人?还不现身?”
有衣袂飘动的声音传了进来,虞洺潇又现出明妍动人的微笑,脸侧向了房门之处:“是那个潜入者吗?看来他终于出现了。”
纤长白皙的手指只是这么凭空一招,一道淡蓝色的气流便被生生的扯到了面前,落在地上,瞬时间,蓝色气流散去,露出了一个金女子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