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剑、横斫、入鞘!
琇莹剑的剑尖狠准的在那妖魔的后脑划过,并在池棠飞步赶到前,利落的收回了剑鞘,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董瑶忐忑的等着那妖魔倒下,可那妖魔却摸着后脑受击之处,愕然转过头看着董瑶,青面獠牙的面容分外可怖,见是个美貌的少女,那妖魔眼中射出邪光,猩红的舌头滴着口水伸了出来。
“哪来的小娇娘,给我挠痒吗?”那妖魔本是顾忌着天清子的玄功道气,踟蹰着没有上前,现下倒好,董瑶自己撩拨上来了,倒让那妖魔转换了目标,对付天清子他没把握,但对付这个没什么道法灵力的美貌少女,他还是大有兴趣的。
坏了,出剑时忘记运用灵泽老爷爷授我的运灵之法了,难怪没有效应。董瑶不无懊恼的想到,第一次出手,总难免疏忽不周,然而那鳞甲丛生的巨手正抓向眼前,已然来不及再次运灵出剑了。
董瑶心里一毛,慌忙后退,一个温暖的身体靠了过来,把她拉在身后,同时一剑直出,剑尖焰气一闪,从那妖魔的面门透穿而过。
董瑶看着池棠的侧脸,那专注而肃然的神色使她芳心乱跳,遥想董庄变乱之日,那在纷乱危厄场景下如同天神降临一般伟岸的身影,现在则因她在不经意间的真情流露后,更是难以自制的倾情相慕。
世事就是这么奇怪,明明在分开前,自己是将那种若有若无的情愫深深藏在心里的,可不知为什么,这几月不曾相见,自己的脑海中却无时无刻的不在思念着他,以至于那种情思怅惘比未分开前还要强烈,终于,在这一次的重逢之后,一切都那么自然而然的开始了,强自隐藏的情意犹如决了堤的洪水,一而不可收,只觉得对方的一言一行,都令自己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师妹小心,不可轻忽。”池棠哪里想到董瑶在这一瞬间转过的许多念头,他只是看着自己成为斩魔士后第一个手刃的妖魔颓然倒地,然后扫视全场,越来越多的妖魔从落玉净池之中飞跃而上,并且已经警慎的避开了反击愈强的断崖,而是直接飞跃到了断崖之后,那里便是公孙复鞅几次宴客的凉亭之前,那座微微凸起的山峰。这样一来,数量众多的妖魔已经对这断崖形成了包围之势。
那红袍俊面的绝浪老怪再也没有出过声,看来是放手让他的部下对这里进攻,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尽管在断崖上的较量是伏魔道大占了上风,可是看凉亭前现身的妖魔越聚越多,并且还在络绎不绝的增加,接下来的战斗将会更加激烈。 ??
姬尧的蓝光短剑刺中的妖魔在地上打了滚,终于不动了,薛漾快乐的拍拍姬尧的脑袋,小师弟修为提升的很快,已经亲自手刃了一个妖魔,无食更是迫不及待的的凑上来,围着姬尧不住挨挨擦擦表示亲热。
这样一来,断崖上的众人才赫然现,先前落在断崖上的所有妖魔都已被斩杀一净,与突袭妖众的第一阵交锋可谓大获全胜,童四海大笑,出一阵欢呼。可很快现凉亭前黑压压一大群沉默对峙集结的妖众,便止了笑声,凝神待敌。
“啪啪啪”,一阵击掌的声音从池中传来,即便是隆隆的瀑布声响也没掩住这清脆的鼓掌声,甚至还萦成了嗡嗡为震的回音。
巨大的妖气从断崖下升起,连众人站立的山石都有着微微的震动,墨绿色的气流瞬时间充盈着整个虹琼飞瀑之间。
身形硕大的蟾蜍从池水中抬身而起,几有十数丈高,看来又是一只亘古洪荒时代潜身至今的上古巨兽,蟾蜍越升越高,却是由那墨绿色气流托着身体,蟾蜍双眼血红,盯着断崖上的众人,而那绝浪老怪虞洺潇,此际也在蟾蜍的脑袋上站直了身形,向着众人鼓掌,一脸笑意。
一个形容精干的瘦削男子突然在虞洺潇身边现形,单膝跪下,大声禀报:“禀主上,我族亡者五十三数,对方无一损折,战失利,请主上治罪!”
这瘦削男子正是屏涛城中虞洺潇的得力管事,金鳞血鲤樊公泰,这次攻伐豹隐山,他自然是跟随着自己的主子,尽管屏涛城坞已经不存于世,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对虞洺潇忠心耿耿。
虞洺潇的掌声骤止,仪态万千的摇了摇手:“是本尊犯错在先,我族之辈奋勇力战,何罪之有?不罪,不罪。”说着,又向断崖上众人拱手长揖,腰身也深深的弯了下来,众人不知他拿腔作调的是何用意,都没有说话。
“虞某以为诸位都是撮尔小辈,原不堪我阒水一击,却不想都是身怀绝技之人,一时又犯了轻敌的毛病,致令同族伤损,这一拜,便是敬诸位神技非凡,虞某佩服。”
虞洺潇长揖起身,手却下意识的在高高的鼻梁上轻轻一抚,那里有一道淡淡的剑痕,若非仔细辨认,几乎肉眼难察,“这样的轻敌之误本不该再犯的,幸好,现在明白还不算晚。 很抱歉,尽管虞某钦佩诸位,然而这一次鲡妃娘娘的命令是,血洗豹隐山锦屏苑,一个不留,虞某便只能狠心要了诸位性命了,唉,看这几位姑娘个个天生丽质,画中仙女一般,真是可惜了。”虞洺潇这是看到了结成剑阵的紫菡院女子,虽说白纱遮面,难窥真容,但那婀娜体态,仙子之姿当是所言无差,忽然现其中一身红装与众不同的傅嬣,又作出惊讶的表情:“呀,这位是公孙夫人吧?啧啧,锦屏公子当真好眼光,贤伉俪新婚燕尔却遭这血光之灾,虞某着实心中不忍。”
“不必假惺惺的装腔作势,锦屏苑也好,紫菡院也罢,还有这里这许多伏魔同道,从没想过今天尔等妖孽能得偿所愿,恰恰相反,尔等兴师而来,不过是不识生死的自取灭亡,可惜这妖臭冲天,却都将埋骨在这豹隐山中,倒坏了此间幽雅之境。”傅嬣表情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已成定数的事实一般,正因如此,言语间一股不容辩驳的威严之意,很难想象竟是出自一位如此清丽秀雅的女子之口。
傅嬣的话立刻引起断崖上众人的呼应,童四海、邝雄和嵇蕤、薛漾及一众紫菡院弟子都大声称好,气势为之一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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