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震荡晕眩未消的模样。
这下不仅将岸,便是陈嵩也是大惊,不可置信的看着狸狸儿站直了身子,将岸的玄天罡气何其深厚?这迎头一击的力道何止万钧?便如虻山四灵这般的高强之辈,只怕除了身体硬如生铁的辟尘公之外,余者中此一招也必是透顶粉碎,即便是辟尘公,也当呕血数升,颓然倒地,顿失战力,可这小妖却怎么只晕厥片刻,便浑然无事的再复站起?难道这小妖比四灵还要厉害不成?
卷松客的语调带着抑制不住的得意传来:“狸狸儿,你好托大,这是天军营先前的副将将岸上灵,一身玄天罡气功法独步虻山,便是我们几大统领也未必是他对手,你才多大道行?就敢只身冒冒然撞将上去?还幸亏你是异灵本相特异之身,这一下便只是打晕了你,不然你还不是成了一团乱糟糟的肉泥?”话是在数落狸狸儿,可听在将岸耳中却像是一种故意的炫耀。
“昆咔,图鲁姆恰吉……”狸狸儿忽然沉着脸冒出了一连串古怪的话语,便连卷松客听到也不由一怔:“狸狸儿,说汉话!别老咕哝你家乡的土语!”
“我说……愿沙漠之神吃光他的血肉筋骨……”狸狸儿气呼呼的骂道“我要不是来救你,又怎么会被他打昏?你倒来说我?”
卷松客哈哈大笑起来:“是了,我虽然说你,却也要谢你,不是你这一下,我倒当真逃不脱将岸上灵的手了。”语调忽然一转,直直看向将岸:“将岸,你还不认识他吧,虻山异灵军,来自炎漠黑肤之地的狸獾得道者,由骐骥吾王亲自赐予人身的狸狸儿。”
异灵军?虻山除了天军营,几时又有了什么异灵军?将岸不解,只是这个狸狸儿看起来果然是卷黑肤,当真是昆仑黑奴的模样,却不知那炎漠黑肤之地又在哪里。
“看在昔年同侪之情的份上,我可以再向你解释一下,异灵者,乃是有别于同族生灵本道,而具有特异之能的种群,比如,食虎狼的羔羊,精凫水的鹰隼,又或者……吞蛇蜥的蛙蟾。”说这话的时候,卷松客不禁把视线转向了已缓缓起身,精神萎靡的丑胖男人处,现他蹲在那黑瘦的凡人女童身边,也不知在做什么,情知他已在狸狸儿手下遭了重创,便不以为意的继续说道:“举凡这等异灵,成精得道后的能为要远远胜于寻常生灵得道者。啊,骐骥吾王当真是大智,却想到了这一大增实力的关窍之节,便是要网罗这些异灵者为我虻山所用,乃成虻山异灵军,区区不才,忝为异灵军新任统领。”
虻山竟然有了异灵军,这可是个新消息,将岸眉头紧锁,陈嵩面色凝重,这个信息来的有些迟,若是早个十天半月的知晓,便可以在伏魔道共盟大会上传播开去,看看那些七星盟的宗师们还当不当回事。
“你先前说的没错,我的手下,也就是他们这些异灵军,确实是术法浅薄,修炼未精。但即便如此,以我虻山四灵之能,以一敌一,或可有胜机;以一敌二,需全力周旋,或可抽身而退;以一敌三,则必败无疑,运气好的话,或可留得些许残骸内丹之气,也算是曾存于世间的表念;而以一敌四,我等将身成齑粉,死无葬身之地……哈哈,你将岸上灵曾居天军副将之职,修为本领自是胜过我们四灵多矣,也许有办法胜过我这术法浅薄,修炼未精的异灵军也未可知。哦,顺便再提醒你一声,我现在的异灵军,共是三十七众之数,我们只能倚多为胜了,当然,你也不是独身一个,不是还有大力将军引为莫逆的陈大侠为助么?哈哈,以二对三十七,不知你胜算几何?”
将岸冷哼一声,尽管未见异灵军全貌,但从刚才这狸狸儿的身法劲力,以及雾霾外那阵传入的阵阵嘶吼声威可以推断出,卷松客所言倒未必是虚声恫吓,单只这狸狸儿一个,只怕就堪为自己的劲敌了,更毋论什么以二对三十七的悬殊差距,而且三十七只是异灵军之数,那卷松客自己难道不算为敌之列?还有嗷月士呢?还有嗷月士手下的那些妖魔呢?只怕以二对百数之上也不止。真是意外,本来是战决,以报宿怨的快意恩仇之举,怎知多了这么一个异灵之军,反倒把自己这两人陷入艰危之局。
陈嵩目光如电,迅扫过场上,残月暗光从云层深霾中映照而下,虽是夜幕昏黑,却也足够看清场上的局势了,多年江湖经验使他应对的措施要比一直隐于虻山的将岸要强的多,所以当他做出决断的时候,却也只是握紧了左手的铁枪,不动声色的向前迈出一步。
“卷松!你大言炎炎,不觉太过危言耸听么?”陈嵩冷冷一句。
卷松客得意洋洋的面容一滞:“什么意思?”
“以二对三十七?亏你说的出来,我只看到,现在是……”陈嵩的身形忽然贴地一晃,片刻间竟是滑出了十数步,紧接着,铁枪脱手,去势如电,带着尖锐的破空之音,这一瞬间,陈嵩连说话的语调都没丝毫停顿,“……以二对二!”
陈嵩贴地滑步靠近的时候,卷松客已生警兆,待听陈嵩说出最后几个字的同时,那柄铁枪已然带着呼啸的劲风,迅疾无伦的向自己射来。卷松客一凛,晃身隐形,就待瞬移躲避开去。
然而他忘了,此时他并不是以完全人身的样子躲避,而是半人半蛇的形态,不过这也没办法,前番与将岸角逐奔逃耗力太巨,现出这样的形态却是有利回复元气,本待是在安全地点调侃几句,而后尽可从容而避,却没想说话时,陈嵩贴地滑步,更是不待欺身近前便将铁枪飞掷而出,这掷枪之击却来的突兀,卷松客的躲避之术只挪开了上半身,下半身长长的蛇尾才刚被黑气笼罩,铁枪就狠准无比的射至,卷松客只觉得尾下一痛,刚刚隐迹的上半身再复出现,黑气消散,自己竟已被钉在了榉树树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