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一位故人,久别重逢。”邓禹子淡淡的道,并且立刻转过了话题,“公子,我们该走了,此地凶险。”
殷虞倒没注意邓禹子的阴鸷神色,只道真是故人,却在听到后一句话之后一脸兴奋:“是该走了,但不是远离此地,我要进城!”
邓禹子目光一凛:“进城?万万不可!城中妖邪云集,肆意作乱……”
“可你看!”殷虞指着城镇的方向,那里光华流离,气霞纷纭,“那里来仙人了,你没听那仙人刚才的话语么?他来除灭妖魔了,走!我们一齐去看看仙人,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不等邓禹子表示反对,一直面色凝重若有所思的谢玄忽然道:“我也正有此意!”
殷虞大喜,拖了谢玄的手急切切就待起行,邓禹子相阻不得,却听孔缇道:“既是公子执意要往,请容我头前探路,妖患若除,公子便即入城,如果还有危险,我预先示警,公子便不可相强,身入险地。”
谢玄和殷虞岂有不允之理?孔缇和邓禹子冷冷对视一眼,早已翻身出院,两个人都算是和妖魔交过手了,感觉仗着一身卓绝本领,当真遇上厉害的妖魔总也有脱身而退的机会,按照孔缇的法子前往,倒也相对安全些。
邓禹子手下的十余名麻衣剑士并没有全数随行,在吕通一再求恳之下,留下了一大半的麻衣剑士与那北海十八郎一起护卫王纮的车驾队列先往洛阳方向逃去,王纮伤重难起,也绝没有去那妖魔横生的城镇的勇气,自然不会去趟这汪浑水。倒是安婼熙拍手叫好,兴致勃勃的要跟殷虞一同前往,倒令殷虞愈加佩服这看起来只以为生性冶荡放浪的少女。
……
殷虞和谢玄所怀心思各不相同。殷虞一则是对这光怪6离之事大感兴趣,二则其另有一桩图谋,凡牵涉玄异诡幻处皆自留心,昨夜唤那神秘的泽慈先生是为此,今日来见这鹤氅仙人亦是为此;而谢玄却是将这番情景与心内种种疑窦忧虑处一一对应,更感局势之凶险诡谲,亟需找寻谙通此道者一解谜团,那位大司马府的虎士一时未得见,那个青衫雄壮的大汉自长街脱身后也不知其踪,眼前这个鹤氅白袍的仙长便不能再失之交臂。
两位世家公子的两问虽然简短,但要回答起来却是颇为繁琐,许贯虹略一沉吟,便即朗声道:“尚有妖魔漏网,隐于城中,需谨防彼等为恶作祟,公子之问,待此间危厄尽消后再解。”俄而一顿,却又问那邓禹子和孔缇:“适才检点,说是有二妖殁于城外,未知可是二位的手笔?”
邓禹子点了点头:“邓某不才,击杀了一只蛇妖。”
孔缇却皱了皱眉:“说来惭愧,我与公子在长街上曾遇一个黑肤昆仑奴,好生凶恶,激斗之下,我与公子也只能侥幸脱逃,却是未能将之诛杀。”
“哦……那却不知另一只妖魔死于何人之手。”许贯虹自言自语,裘立宗眼中却是一亮,附耳对许贯虹小声道:“师尊,今日查明,是虻山袭风众来犯,袭风众诸妖皆为虻山积年老怪,与我门弟子多有交战,却从来没见过生就黑肤昆仑奴之异相者。”
楼下的谢玄忽然想起,对许贯虹又施一礼:“仙长刚才说尚有妖魔漏网,却是在下与孔伯脱去前,见一妖异女子与那昆仑奴打话,看她言行举止也当是妖魔,不知可曾伏诛?”
裘立宗闻言更是神色耸然,思忖了片刻,再度对许贯虹言道:“袭风众从无女妖,这公子所言若实,岂不是大有蹊跷?众弟子计点妖灵尸,便现出本相的,也都是袭风众那些狼虫虎豹之属,既不曾听说有黑肤昆仑奴者,也不曾听说有女妖……”
“脱逃者三有其二矣。”许贯虹替裘立宗下了定论,前番点算之下,已经算出有三妖漏网,这一下就对其中两个有了眉目。“传令众弟子,注意黑肤异相者,城中但见女子者也要仔细甄别!”
裘立宗拈指成决,口中默诵,这是用千里传音密法,将这道指令传入了身在城内的每一个鹤羽门弟子耳中。
※※※
那年轻书生走的很快,身影渐渐消失在远处街角转弯处,甘斐眉头一展,快步紧紧跟上。
张立辉正相助几位师兄弟收殓天青会和飞剑门弟子的尸,看甘斐这般举动却是大奇:“哎哎哎,你去哪里?”忽的想到这一路走过来那么长时间,对方倒是知晓了自己名姓,自己对他的来历姓名却是根本就没问过,这一下颇为尴尬,哎哎哎了半天,甘斐头也不回,倒是脚下走的更快了。到最后,张立辉只能没好气的叫了一声:“胖子!你这人,怎么讲不听呢?”眼前身影一晃,正是那胡女闷声不响的缀上了甘斐。
“师弟,这是什么人?”另一名鹤羽门弟子有些疑惑的看着甘斐背影。
张立辉撇了撇嘴:“一个据说知道妖魔,但却没半分玄灵之力的胖子,在前街看他昏倒,好心唤了他醒来,他非要当什么向导,说是他熟悉城里路径。”
“这样的人应该赶紧疏散到城外,城里还藏着妖魔,可别让他枉送了性命。”那鹤羽门弟子不以为然的告诫。
张立辉没有应声,小心翼翼的用玄气裹着半具残尸,送入了白雾氤氲的时空之径中,他决定,处理了这里的事后,就用飞行之术追上甘斐,把他和那胡女送出城去。
忽然间,大师兄裘立宗的声音传入耳鼓,所有的鹤羽门弟子手头略停,面色郑重的仔细聆听。
“一个黑肤昆仑奴模样的妖魔,还有一个女子……”那鹤羽门弟子一边点着头,一边小声重复,张立辉却愕然挺直了身子,那个胖子说的没错,真的还有一个昆仑奴没有受诛,脱身于外。
当张立辉下意识的再度望向甘斐远方的身影时,却现他身形一转,没入了街头的拐角处。靠近,三个人就维持着这样的队形,任她取又像前一样,不声不响的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