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老鬼返回禀报鬼皇陛下,鬼皇陛下必也是大喜过望了。若无意外,便依陛下此计而行。只是……只是偏劳外邦盟友,未免……未免惭愧了。“
千里骐骥又是哈哈大笑,一挥手:“皆为众灵一体,何必见外?今夜四大魔族新盟已成,必当尽性而贺!血飨虽未足,欢娱尚可求,来!饮酒,舞乐!”
大殿上霓彩忽变。雍雍糜糜焕焕暗暗,尽作了桃暖春色,光波流离。
……
宫殿之外,黑压压望之无边的妖众大军仍然一动不动的站着。对殿中传出的荒靡之音恍若不闻。一只硕大的狼尸躺在殿外阶台的角落中,半睁着无光的眼睛,腹下两个血洞,血迹早已干涸。辟尘公和镇山君步履沉重的走了过来,对着狼尸伫立良久。
“谁能想到。我们之中第一个死去的,竟然是最为心思机巧的你呢?嗷月……”辟尘公黯然垂头,而镇山君则默默无语的在狼尸边洒下一盏水酒。
※ ※ ※
在一个雾气濛濛的清晨,血泉鬼族的使者们离开了虻山。
厉魂加附的身体永远冰冷而僵硬,即便前一晚饮下了太多的美酒,可是身上仍然没有丝毫的酒气,事实上,在这个东方破晓,晨曦微淡的时分,所有鬼族的身形都是飘渺若幻。在山谷中若有若无。
一声鹰唳,雄健的三头鹞鹰从昏沉天际飞来,落在了鬼相的肩头,猩红色的六只鹰眼滴溜溜一转,喉底咕咕有声。
鬼相抚了抚三头鹞鹰,口中轻笑:“可以放心说话了,叱雏告诉我,虻山最后盯梢的妖灵也已经遁去了。”
鬼相身前站着的正是体形高大,一身金甲的天灵鬼将,负着两手。背在身后,不以为然的笑道:“就算有盯梢的,我们也一样可以交谈,在虻山。我们不就是这么做的吗?”
“感觉如何?”鬼相忽然反问,而另三位鬼将却很知机的离开了十数步之遥,更多的鬼卒则形成了一个人头攒动的方阵,在远处忽隐忽现。
“很好,虽不曾享用新鲜血食,然观这角斗情景。实是不虚此行。”
“嘻嘻,老奴可不是问的这个。”鬼相在天灵鬼将面前,竟也显得极为恭顺。
“哈哈,纯是有感而,老相勿怪。”天灵鬼将的面部仍然包围在黑烟之中,看不见脸上神情,“那千里生一直在向我们展现他的强大。”
“他是在警告我们,不要和阒水走的太近。不过在老奴看来,总是在展现自己强大的人,往往都不那么强大。”鬼相深幽的漆黑骨框竟然透出一股狡黠的光。
“话是如此,可我不认为他有那么不堪。从他毫无犹豫的杀死了那个四灵狼怪之时,我就已经现,他的志向在于重建一个铁血之虻山,这倒让我想起了类似的人间历史,就像是……就像是商君变法后的强秦。”
“秦虽强,二世而没,只怕虻山也是一般,盈不可久,惧他何来?”
“然而秦终究是统一了天下,我不想做被他们吞并的战国六雄,宜当避其锋芒。”
“虻山有那么强?”鬼相似是有些意外。
“你难道不觉得?你注意到在宫殿外森森排列,一眼望不到边的虻山军阵了没?即便没有像我们这样善战之士的点拨,可是这支虻山天军已然成了法度森严的赫赫铁军,这可是大出我之意料,有了这样的军队,虻山要远比昔日三俊四灵高手如云的时节要可怕得多,你我都知道,训练有素,专致杀伐的军旅有多强大。”
“原来如此,所以……”
天灵鬼将显然知道鬼相要说的是什么,所以立刻接口道:“是的,所以我就开始了对千里生的试探,不过我对他无从下手,他的心神太强,凑巧的是,我见到了那个待罪的狼妖。要知道,那个受了我心神蛊惑,从而实力大涨的狼妖已然胜过风雨冰火诸将,即便与地灵相较,怕也未遑多让。可没想到,他竟然还是轻而易举的被千里生杀了,这说明千里生经过和大力将的一战,实力不仅没有衰退,甚至还有精进,至少……不在你我之下。”
“可……可老奴分明见他肺叶受创,时常剧咳不止,这般伤体可有旧时能为已是不易,如何还有精进之道?”
“不,千里生固然肺叶受创,可是伤势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重,他只是在故意把这个弱点曝之于众,而如果你真认为这是他的弱点并想加以利用的话,那么就正好中了他的诡计了。很险恶的心机啊,如果不是那个狼妖的难而使我看出破绽,也许我也真的上当了,事实上,我初见他连气都喘不上来的咳嗽时,一度也曾暗自欢喜过,以为这硕果仅存的虻山三俊之一自此不在话下了呢,好险好险。而更高明的是,就像我们刚才所说,他又在时时显示他的强大,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厉害似的,这种看似矛盾的做法,才是真正的用心深沉,防不胜防。”
“他对我们竟是这般提防?”
“他是在提防所有人,不仅仅是我们,包括他口口声声宣称同声共气的那个西方妖王、还有那个赛伦部族的使者,别看他说什么四大魔族共结盟好,同分天下,真到了那一天,他一样会毫不犹豫的转戈相向。”
“那为什么我们不先动手?他不是答应了借道给我们么?这是一个很好的时机,而他更想不到,陛下竟会亲自来到这个飨食之会,看出了他的种种伪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