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底的细沙透着冰凉,刚刚触及地面的厉魂鬼卒还来不及为这沁入心脾身体的寒意而惊呼出声,却在抬眼看见雄伟壮丽的莹沙鬼城之后又陷入了叹为观止的瞠然怔视之中。??? ◎№ ?
莹沙鬼城是镇魂抚灵的所在,更是魂魄聚居的家园,这令同样是魂灵所炼的厉魂鬼卒们产生了一丝心向神往的怅惘迷茫之情,即便是几大鬼将也不例外。
散着晶莹光芒的沙粒仿佛成了苍穹天幕中神秘闪烁的点点繁星,透过几逾百丈的巍峨城池,可以看见那座散着斑斓绚烂光芒的宫殿,若真若幻,却也似乎有着一种难以抗拒的吸纳之力,使在旷大冷沙之地上驻足相望的厉魂鬼卒们越的变得如痴如醉,原先弥漫的阴煞之气骤而一窒,嚣肃凛冽的进攻阵形竟也停了下来。
……
云峰绝壑外的鬼相似乎知道在内中生了什么,回头略一示意,辒辌车上的鬼皇淡淡的一挥手,阴气黑雾倏然一卷,瞬间便隐去了身形,沙土地面若波分浪开,腾腾风烟沿途飘洒,一直延伸到了云峰绝壑前,不问可知,他们是径循鬼军进攻之路,齐齐去往了云峰绝壑之底。
风烟即散,暮色垂临,半空斜月光照,流沙荒漠再无人迹,难以想象就在刚才还有数以万计的鬼族大军掩杀而过,现在只剩下了偏处一隅旁观的条枝武士方阵。
坎吉见鬼皇和鬼相消失于前,忍不住便想飞身跟去,虽说不打算帮忙,但也总要看看他们是如何与冥界之漠的亡灵交战的,身形甫动,那宽袍中年人便轻拍他的肩头,也不见如何运力作势,坎吉只觉得一股刚正而不凶猛的雄浑威压罩住了自己周身,心知是自己有些冒失了,急急立定身形。神色恭敬的欠身弯腰,对那宽袍中年人道:“也许我们应该跟过去看一看这场在地底的战争,我们没有祭司长这么强的力量,单纯凭借感觉。便无法了解整个战争的详情。”
“确实,我们不了解博尔格达索兰,没有想到真正的战争将在地底进行,可是如果我们跟过去,就面临着这片沙漠之下潜伏精灵们的阻截。”宽袍中年人指了指看似平静的沙面。“只要我们稍有动作,他们将群起而出,这是不必要的开战,也有违我们来此的初衷。 ”
赛伦魔族的条枝武士只有千数,而在地底的护国灵族却有近万,显然,宽袍中年人很清楚双方力量对比的差距,所以他只是向前走了一小步。
“好在,我有办法让我们看到这场战争的全景,不必非要跟从而去的。”宽袍中年人用修长干净的手指从袍袖中取出一个硕大浑圆的水晶球。口中念念有词:“让阿胡拉.玛兹达的光明,擦亮我们被混沌黑暗所遮蔽的双眼。”
水晶圆球在他手里滴溜溜一转,转眼便被一层蓝色的火焰包围,在火焰中,水晶圆球越来越炫亮,球体中竟也现出了朦朦胧胧的影像,及至蓝焰散去,那朦朦胧胧的影像竟也变得异常清晰。
这是鬼族军阵在莹沙鬼城之外的情景,可以看见,那辆六马驾驭的辒辌车才刚刚从军阵后方现形。神奇的法术,竟把在云峰绝壑之底的场景即时的投射到了水晶球之中。
这个法术似乎也引起了沙面下埋伏的灵族妖灵的注意,几处流沙打旋,悄悄探出了好奇观望的妖灵脑袋。双目一霎不霎的盯在水晶球的影像上,他们也同样牵记正在地底行将开始的战争。
“坎吉,告诉他们……”宽袍中年人现了这些探出地面的妖灵,却很温和的微笑着,“……我们没有恶意,如果愿意。他们大可以走到近前,仔细的观看。”
当坎吉用西域的通行语把如上的话语大声翻译宣讲之后,从沙面探出头来的灵族战士就更多了,时而看着水晶球,时而疑惑的瞟向那宽袍中年人。
宽袍中年人身边的沙面忽然开裂,而几乎同时,第一排原本端立不动的条枝武士个个弯刀出鞘,如果不是宽袍中年人用拂袖的姿势阻止了他们的下一步动作的话,恐怕从沙面中现出的颀长身形将会千疮百孔,可即便如此,数十把浮蕴着玄灵气息的弯刀刀刃仍然呈一圈逼指住了那个颀长身形,还有他座下正挥着蜇钳,咝咝有声的巨大褐斑沙蝎。
叉毛幽蓝的眼眸直直盯着宽袍中年人,英俊的脸庞在兵刃威胁下没有丝毫变色,而当宽袍中年人用深邃淳和的目光与他的视线相交之时,叉毛终于用波斯语开了口:“你们不是孽魂喊来的赛伦族的帮手吗?怎么会用琐罗亚斯德教的大光明术?”
宽袍中年人微笑,深褐色的眼珠一转,那些把叉毛围成一圈的条枝武士却已立有感应,齐刷刷的把弯刀一收,步伐整齐划一的退回了原先的阵列中,这般全无拖沓迟滞的举动无疑也表明,这支条枝武士样貌的妖灵集群有着怎样严明的纪律性,便是人间最精锐的军队怕也就不过如此。??? 叉毛心中暗生警惕,对方人数虽少,可当真斗将起来,却绝不是善与之辈。
当然,这取决于对方究竟是敌是友,叉毛不信能够运使琐罗亚斯德教神术的妖灵会与血泉孽魂沆瀣一气,为虎作伥,这也是他甘冒奇险,现身而出的原因所在。
“你说的没错,我们当然是赛伦一族,我就是赛伦族的领赫利柯特……”宽袍中年人的话使叉毛眼瞳一缩,赛伦魔族横行炎漠,恶名昭著,其领更是食人无厌的大魔头,想不到竟亲身至此,叉毛心下剧震,已经准备抽身而退了,可宽袍中年人的接下来的话却又令他一怔,“……不过那只是我表象上的身份罢了,我是阿胡拉.玛兹达最忠实的仆从,也是埃兰沙赫尔王朝的祭司长。”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