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是明摆着的,在这片冥界之漠的土地上。裂渊国就是近乎无敌的存在,而无论与赛伦部族结盟与否,这里都是横亘于东方渗透西方之路上的一道天然屏障,就看裂渊国是放任不顾还是有意拦截了。
只是裂渊国的最大问题在于其强大的实力只在这囊神神力覆盖的方圆数百里之境才能奏效。这也注定了裂渊国自保绰绰有余,进取却再所难能的现状。不过这也不算什么,裂渊国操持生死轮回、幽冥相通之责,本就没有席卷万里,鲸吞天下的野心。
“有了贵境的协助。我们的部族就可以放开手脚,专心对付来自西方的忧患,这样的话,依然使世间的格局处在平衡之中,这样的局面无论对你们还是我们来说,都是最为合适的。”
坎吉将赫利柯特的波斯语翻译了出来。
平衡二字使裂渊大力王心中一动,奇了,他们怎么知道裂渊国存境立国的宗旨?还是故意用这样的论调来打动自己?目光不由在赫利柯特的脸上一扫。
“阿胡拉.玛兹达的智慧与这里的神明是共通的,维持平衡的观点也并不是这里一家独有,我们的教义又何尝不是如此?基于这个相同的观点。贵我两方的结盟之举就更为顺理成章了。”仿佛看出了裂渊大力王的疑虑,赫利柯特微笑着侃侃而言。
坎吉翻译的话声刚落,朱玥在一旁便啧啧有声的笑了起来:“我算是现了,条枝人的口才便给丝毫不逊色于华夏的纵横之士,你把我们推到了一条战线上,让我们不得不接受你们的要求,却刻意回避了你比我们更需要结盟的事实。”
“事实是合则两利,我相信冥界之漠的前王也一定认同这一点,与华夏虻山族的结盟不过是暗怀试探的虚与委蛇,而和贵方缔结兄弟之盟才是我们的真实愿望。我亲自来到这里,不就正好说明了我们的诚意吗?”赫利柯特的笑容透着深沉。
“嗯,你们观察了好一阵,如果不是我们展现了强大的力量。恐怕你们就要和血泉孽魂沆瀣一气了。”
“与强者为盟,难道不是最正确的选择?我从没有隐藏过我的本意,恕我直言,如果你们连血泉鬼族的进攻都抵御不了,又有什么结盟的价值呢?”
话说的不好听,但也必须得承认。这是开诚布公的大实话,赫利柯特如此坦荡,倒让习惯了那种说一半藏一半方式的朱玥一时语塞,这就是两个民族间的差异,华夏是己之所欲往往通过各种暗示来让对方心领神会,而出身安息条枝的赛伦族却是非常直截了当,倒也少了些让人云里雾里的口舌之争。
池棠旁听多时,这是裂渊国的事务,他作为远客外人自然不便置喙,但通过对赛伦部族,以及琐罗亚斯德教教义的了解,他觉得赛伦族至少不是一支凶恶嗜血的妖灵种族,他们采取了和曾经的虻山千里生相似的做法,融入了本国的王庭,但和千里生截然不同的是,他们是真的在为国家效力,从没有做过危害本国的事情,这样的妖灵种族倒是完全可以结为盟友,而不用担心他们荼害世间。奇怪的是,为什么大力将军到现在还没有松口呢?
其实裂渊大力王的心思早从眼前的盟约想到了另一桩事上,盘算良久,斟酌已定之后,才缓缓说道:
“和贵部的结盟自然没有问题,裂渊国作为阻遏东方的屏障,赛伦族则扫平西方的隐患威胁,维持世间的衡平之局,确实是合则两利的事情。”
朱玥挠挠头,他的本意倒不是不肯结盟,而是想作为相对强势的一方不妨多想出些实际的好处来,哪知道裂渊大力王这一开口,却是一锤定音,自己以交卸了职司的故王之身,倒不便再干涉新王之语了。
赫利柯特似乎对裂渊大力王的爽快并不意外,轻轻欠了欠身向裂渊大力王表示致意。
“至于彼此需要为盟约做些什么,我们还可以磋商细论,倒不急于一时而定。”裂渊大力王语气一顿,视线与赫利柯特深邃明睿的目光相交集,“然而现在既然是盟友了,有一件事,我需要贵部的帮助。”
坎吉怔了怔,似乎看出了裂渊大力王的郑重其事,不过他还是尽责的向赫利柯特进行了翻译,赫利柯特会意的一笑:“只要是我们力所能及的,自然无有不允。”
“就我所知,我相信虻山的千里生并不知道贵部与其结盟的真实用意,也就是说,在他眼里,不管是不是真的信任,你们还是他的盟友。”
这回是坎吉回答,作为曾经受邀参加飨食之会的使者,他是赛伦部族最有言权的:“那位千里骐骥王对于我们的国度并不了解,当然他也不屑于去了解,他所知道的赛伦部族的一切都是我们给他呈现的假象。也许是虻山的力量太过强大,我们在他眼中的地位只是一个来自异国外邦的妖魔部落而已,表面上的客套并不代表实际上的尊重,他嘴上说着四大魔族的会盟,都是各领一方的强者,可事实上他根本就没有把我们当回事,所以才会自作主张的让我们担当血泉鬼族的后援。正如冥王所见,我们来到了这里,利用他漫不经心的指手画脚来进行我们真正的计划。”
裂渊大力王又问:“那么这短短两天的征战结果,千里生一定也是全然不知的了。”
“哦呀呀呀,某人一直在关注着,灵壁飓风还是有作用的,自赛伦部族进来之后,国境外再没有任何可疑的哨探,某人可以保证,虻山肯定不知道裂渊国这场战斗的实情。”碎月插话回禀。
“很好!”裂渊大力王点点头,看向赫利柯特的目光变得更加专注,“作为后援的魔族盟友,前往虻山通报这里的战果军情,也一定是合乎情理的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