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炼气士们云集于洛水之滨,千里骐骥或许还未必能将这隐伏泅渡,围点打援的计策施展得如此顺利。 作为中州北地唯一可以掣肘虻山的伏魔大宗,由于分心旁骛于懵然无觉的诱饵之中,从而在一开始就失去了御衡虻山天军的先机。
没有这些对虻山习性术法谙熟的炼气士留难,那些从南方赶来的伏魔之士们就兴不起太大风浪,更毋论数量上的悬殊已经达到了十对一的比例。
况且即便是那许贯虹撞了大运,推敲出进入虻山本境的方法,千里骐骥也毫不紧张,虻山天军现已扩充到三万,其中用于洛阳之战的,便有近两万五千众,而剩下的四五千精锐就留在这里,等待着给予贸贸然闯入的炼气士们以当头痛击。当然,若是那许贯虹改了主意,却舍下此地前往救援洛阳,则彼时围城之势已成,这百多位炼气士对于重围中的伏魔道不过是杯水车薪,恰也是将他们自己的脑袋撞上了迎候已久的刀刃。
怎么算都是大功将成,有胜无败的结果,只管等着佳音捷报传来就是。千里骐骥此时的表情仿佛刚刚吃下糖果的孩童一般喜不自胜,这是他难得的情绪外露。那么多年了,蛊惑暴君权臣,颠覆人间天下的图谋失败了一次又一次,却在自己主政为王的当下才出现了一统的曙光,又怎能不令他兴奋鼓舞得一时忘形?
“再去探来,一天一报……不!三个时辰一报,朕要随时知道吾族天军的进展!”千里骐骥对鸿翼下达指令,鸿翼凭借着异灵妖蝠的感知力和迅捷快的身法,在此战中接受了哨望探报的职司。
鸿翼精神抖擞的振翅飞出,显然也是受到了千里骐骥情绪的感染。千里骐骥仍在座上笑逐颜开,一派心花怒放之态。
茹丹夫人适时的将一盏刚刚泡开的香茶双手奉到了千里骐骥面前,一双明眸盈盈若水,迎合的笑容透出彻骨的娇媚之色:“很少看到你这般喜动颜色的情景。”
“数千年吾族衰落,如今复兴在即。夙愿得偿,孤又何作恬退隐忍状?”千里骐骥一手接过茶盏,却不就饮,另一手揽住茹丹纤腰。搂入怀中。
辟尘公一身重铠哐哐哐的奔来时,连地面都在微微震动,可当他入得殿内,却没想到眼前是这番场景,一时间瞠目结舌。不知自己是该循礼参见呢,还是知机的暂退一旁。
“说。”千里骐骥倒毫不介意,简简单单一个字中夹杂着茹丹夫人荡人心弦的喘息。
“参见吾王陛下……和夫人……”辟尘公顿了顿,还是决定加上茹丹夫人的称呼,“虻山界外有异动,辟尘不敢轻忽,特来相报吾王。”
千里骐骥长长舒了口气,这时候再继续孟浪下去可就显得轻亵不尊了,只有放开茹丹夫人,略略整理了一下冕旒。在座上端坐了身形。
“是何异动?莫非是那些炼气士有动静了?”
“这倒不是。而是界外西北方向,一行人越来越近,辟尘看的分明,却是上回来的那个赛伦族的使者坎吉先生当先,总有数十人的光景,内中似乎还有血泉鬼气……”
“哈哈,这算什么异动?”千里骐骥只是略一思忖,便明就里,至少是他所认为的合情合理的答案,“必是血泉一族攻打裂渊有了眉目。这是派使者报信来了,孤问你,他们是行色匆匆还是从容不迫?”
辟尘公皱眉想了一想:“唯见光华在天,由远至近。倒也不是太过匆忙急迫的模样,辟尘也远远看到那坎吉使者好像面带微笑,一派欢喜之状。”
千里骐骥大笑:“好!好!若是行色匆匆,那就是攻打裂渊战事不利,此番来是求援告急的;可若按这等说,那便分明是大获全胜。遣使报捷的情形了。如此看来,好事成双,那血泉鬼族与赛伦魔族也得手了,吾族身侧暂无忧矣。”
辟尘公等千里骐骥笑完了,才迟迟疑疑的道:“还有一桩,却是在虻山西南边界,有几个凡夫在左近出没,辟尘本来没当回事,可看几天下来,他们却好像是在找寻吾族本境的情状,而其中一个……是吾王陛下所赐的化魔之身,辟尘觉得蹊跷,不敢不报。”
“凡夫?孤赐的化魔之身?却是谁人?再说现在所有的化魔之身尽归了那澜沧先生,此人到虻山左近,又是打的什么主意?”千里骐骥感到奇怪了。
“那人辟尘也曾见过来,是叫……”
忽的一个声音飘入,就像是身在此间,朗声高诵一般:
“赛伦族使者坎吉前来求见伟大的骐骥王陛下,并为您带来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 ”
不待千里骐骥反应,又一个声音传来:
“血泉地灵将军,奉鬼皇命,特来报捷!”
这是四方魔族结盟后,虻山为魔族盟友所提供的便利,足以保证他们身不在虻山之境,却可以在接近时运用玄法将自己的声音直传入虻山的虚界之中,此举表面上是通好盟友的坦荡之示,其实不过是顺水推舟的小小变通,反正自家不主动开启界门,对方依然不得而入。
不过待听到是坎吉与地灵鬼将联袂而来,千里骐骥脸上的笑意便更深了:“孤说甚来?他们果然是胜了!开通界,迎候两大盟族使者!”
※ ※ ※
甘斐在第四道壁垒的断壁残垣中翻检搜索了好半晌,终于在一处瓦砾堆积的废墟中找到了薛漾的遗体。
被冰雪覆盖的尸身还算完好,但如果不是细细的查辨,甘斐几乎无法从这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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