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在半空中快的飞行,战场上的喊杀声距离他越来越远,终至湮没不闻。?◎?§
胜局已定,这场战争已经不需要他再操太多心了,那么在分享最终胜利果实之前,是该考虑考虑自己的事了。
他用悄然隐身的方式观察已久,他一直等待着甘斐力不能支,身受重伤而又一时未死的时刻,这样他就可以按照前计,将甘斐带走,带到那山藏村中的布奴莎面前市恩卖好。甘斐死后,跟他生出了莫名其妙父女之情的布奴莎一定无比脆弱,这才是自己趁虚而入,获取芳心的最好时刻。不过这事自然也急不得,在让她心中略有感动之际,自己大可以先行返回洛阳,届时正是论功行赏之际,自己两不耽误,以后再对布奴莎慢慢施展水磨工夫,由不得她不乖乖入彀。
可没想到甘斐竟然强悍到了这等田地,厮杀了这许久,依然龙精虎猛的未见衰竭之像,这也令白狐一直没有从容下手的机会。可他却突然现了那个炼气士,他不知道对方其实是伏魔道的副盟主,只知道对方叫俞师桓,是布奴莎心中一直耿耿于怀的死仇,他精擅辨心识意的幻煌之术,这一节早就清清楚楚,简直是意外的惊喜,既然暂时表现不了对布奴莎义父的关切,又何如一偿她矢志复仇之心?
他在最合适的时机突然出手,强弩之末的俞师桓根本无从抵挡,如今他已被束缚缩身为白狐怀中揣着的小小黑气光团,正往山藏村的方向而去。
当然,白狐也并没有放弃原先的计划,他把最终带回甘斐的任务交给了慕萤,只管耐心冷静的等待机会,总有得手的可能。为了表示酬谢,他把自己改良后的擒人术传给了慕萤,并且提供了颜皓子和丁晓这两个逃囚的方位,只要他们没有战死。那么即便颜皓子丁晓落入其他妖魔之手,也可以保证慕萤将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据为己有,然后去骐骥王驾前邀功请赏。
一举数得,畅美无限。白狐现在心情大好,他几乎可以想见布奴莎泪眼婆娑之中与自己轻轻依偎的场景,便连这腾空驾云之术也似乎比往常要快了几分。
※ ※ ※
心花怒放的不止白狐一个,镇山君此时正端坐在金睛兽骑之上,满意的看着战局在向预先所计划的那样顺利进行着。
虽说这场攻伐洛阳之战在一开始就显得意外连连。险阻重重,攻势也磕磕绊绊的好不辛苦,甚至连副将绝啸和先锋风歧都丧生此役,但一日之易,伏兵大兴,便扭转了乾坤,底定了胜势。
战果比想象中要好,除了两千多伏魔道中人,内中更不乏一些成名已久的宗师高手,还给一支具有奇怪力量的鲜卑骑兵部队带来了沉重打击。 ??预计天亮前,东部战场的这支鲜卑骑军就将尽数覆灭,那将是给人间蠢蠢欲动的军队一个血淋淋的警告,不管凡夫究竟寻到了什么法子,人与妖灵之间的差距终究是天差地远,以后他们再听到虻山天军的名头,那便只有胆战心惊,望风而逃。
镇山君还起了个自己觉得颇为有趣的念头,待此战后,将所有吃掉没吃掉的守军尸骸。包括伏魔之士和人间军兵一起,钉在高枝旗杆之上,在洛阳城四门外悬挂而起,一直排开数里路去。以儆效尤,那会吓破世人的胆,从而知道与吾族圣灵对抗的下场。
用一些随风飘扬的肚肠脏腑和吃了一半的残尸,效果会更好。镇山君差点便在洋洋自得中笑出声来,所以当他突然看见从半空中疾飞而下,并在自己面前现出身形的鸿翼之后。他甚至还用轻松的语调打趣道:“近卫上使如何便来了?若是要将全歼之捷回报骐骥吾王,恐怕还早来了一会儿,不过没关系,天亮之前,我会在洛阳故宫中,用伏魔之士的血为上使下酒,并请上使禀告吾王,洛阳已为天军所据,城中之敌无一漏网!”镇山君指着东方朦朦的鱼肚白,表明他所说的时间有多短,而这也是他的好心情所致,换作平常,他对这个出身于异灵军,却又倍受骐骥王器重的后进小辈可没有这么好的脸色。
可鸿翼的脸色此时并不好,胸口剧烈起伏着,双目怔怔的盯着镇山君,一出声便是石破天惊:“立即退兵!”
“什么?”镇山君笑容未褪,表情一时有些僵,他认为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立即退兵,回援虻山!”鸿翼语声一窒,剧烈咳嗽起来。
镇山君清楚的看见血滴从鸿翼咳嗽的嘴中溅出,他这时候才省起打量鸿翼,却现鸿翼气色萎顿,银色轻甲上血迹斑斑,并且一边表情痛苦的剧咳,一边一迭声的催促:“快!快!收兵回师救虻山,迟则……吾王危矣……虻山危矣!”
“究竟是怎么回事?”并不是镇山君没有听清,况且看鸿翼这般模样也绝不是作伪,但他还是不死心,怎么好好的就要收兵回师了呢?眼看苦战多日后大胜在望,如今功亏一篑,这叫他如何割舍得下?
“阒水大举入侵!”鸿翼又一口鲜血喷出,强自隐忍多时的内伤终于抑制不住的爆,跌跌撞撞了几步,一把抓住了镇山君,软软的瘫倒。
阒水?阒水?镇山君简直不可置信,再要追问时,鸿翼已然晕阙不醒。
尽管不知道阒水是如何大举入侵的,但在天军主力几乎尽数而出,虻山空虚的当下,这无疑是最为致命的一着,虻山本境若失,天军又将何存?
镇山君迅调整思绪,再怎样的不情不愿,现在也到了当机立断的时候了,他狠狠的一击掌,恰像是内心沉郁不甘的宣泄,仰头引项,若闷雷鼓荡的深亢虎啸在战场上响起,裂石穿云,良久不绝。
……
烈鬃戾贲愕然相视,大象皱眉回望,这是代表撤退的号令,这令他们感到万分不可思议。主将这是患了失心疯?怎么在这个时候下令收兵?
一个面容阴鸷,双目浑圆若铜铃的天军将领正在下令展开对五老观斑斓光环最后致命的绞杀,却在听到虎啸之后举头向天,一脸的错愕不解。他是圣空部统领枭啼,眼看即将获得他所部此战最大的功勋,又哪里肯舍?
“为何下退兵令?”不仅是枭啼,其余几个统领的质询传音也先后飘了过来,按说军中令行禁止。为属下者奉命而为即是,又岂有反问的道理?
不过镇山君无暇追究这些统领的强硬态度,啸声未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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