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谁的钱?”叶开问。
“是..”陈逸卿支支吾吾。
叶开觉出不对劲,冷声道:“蔡委员,你来说!”
蔡乃煌心悬了半天,听见叶开的问题更是尴尬万分,无奈只得道:“大人知道的,卑职把一笔官银存进了几家钱庄里,源丰润、义善源是最大的两家。”
尽管心知肚明,叶开却仍旧叹了一口气,与此同时,一层冷意油然而生,自洋务运动以来,商风大盛,各种官办企业,或官督商办企业层出不穷,在他们的背后都有官僚资本的存在,也由此滋生了一大批的红顶商人,胡雪岩是这样,周金箴是这样,李经楚是这样,就连远在京城的盛宣怀也是这样,红顶商人的存在,不能说对或错,但他们却天生带有某种强大的竞争力,超出正常商业秩序的竞争力。
“所以他们觉得加入联合会是束缚,挡了他们的发财路?”
听得制台大人口吻中有些怒气,蔡乃煌赶紧跪下,冷汗直冒,唯恐怪罪到自己头上。
“卑职这就让严义斌,李经楚归还官银,再勒令他们加入银商联合会。”
“不用了”
叶开伸出手,制止道,“用不了多久,他们会上门服软。”
“陈老板,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联合会第一个成员了,三天后,救济银自会发到你的手上。”
叶开说完,匆匆离去。
....
上海的老弄堂又长又深,从外面看虽然小家子气了点,但老街附近的这家却是一座大宅院,越往里走越是阔气,这正是大银商严义彬的府邸。
“老爷总算回来了!”严义彬刚刚落了脚,一家老小便前来齐聚一堂,有的还偷偷落了泪,三二天不见老爷出来,他们还以为回不来的了,这几天里,严家人几次三番的去总督署询问,无一例外地被挡了回来,得到的消息都是无可奉告。
“报纸上都在传,那新总督良弼是个硬气的主儿,咱们这是惹了谁啊..”看见自家老爷回来,严夫人又喜又泣。
“我这不是没事了么?”严义彬表现的异常镇定,安慰了一会儿全家老小,他回到了书房,叫来了管家。
“庄上的账簿还在吧?”
“藏的家里了,按老爷的吩咐,庄上的是一份假账。”管家老实回答。
“官府没有来查吧?”
“官府查封的是股票公司,咱们钱庄都好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
听到这话,严义彬才定了定神,稍后又道,“我不在这段日子,没出什么大乱子吧?”
“大乱子到没出,挤兑的人都赶走了,哦,施老板说要见老爷。”
“施典章?”严义彬嘀咕了一声,“有没有说干什么?”
“好像...”管家犹豫了片刻,才缓缓说道:“老爷,我听别人说,施老板被官府通缉了,说要撤资。”
一听这话,严义彬立马坐直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