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心中同样狐疑,四周隐隐已有窃窃私语之声,似乎都在讨论此事。
“这不明知故问吗?我府上的下人前去江南春酒庄,被告知已和四司六局签了契约,只给四司六局供货,旁人一概不卖。韩某和府上的宾客们,喝惯了江南春,别家的酒简直难以入喉。”韩熙载沉着脸,又道:“没有好酒,有美人也好啊!谁曾想,韩某三番四次亲自去请,老鸨见了韩某就问:预约了吗?别说秦淮名妓秦弱兰,连一个歌姬舞女也请不来。”
“这也就罢了!整个金陵那么多家酒楼,居然没人接韩府的生意,一桌席面也买不到,还被各家告知:只能堂食,若要外送,得先去四司六局预约!”
“四司六局如此手段,未免太过霸道强横,这是想要一家独大啊!”韩熙载声音高亢,语气明显极其不满。
在场众人听完,不由乐了。
这能怪得了人家四司六局吗?各家酒楼、妓院不做你韩府的生意,那是履行契约!人家就是吃这一行饭的!韩府完全可以不设宴,或是把宾客请到酒楼去吃吃喝喝不也行吗?
排队!预约!这倒是新鲜了!
酒楼外送席面需要预约,订单多了还要排队等着;妓院的歌姬舞女,竟也需要预约,可不是看你官位高就随传随到的……旁的不说,像秦淮名妓秦弱兰之流,身价也跟着水涨船高。
四司六局搞出来这套,又新鲜又有趣,渐渐成了各行的潜规则,谁让人家下手早、提前一个月就走遍金陵的大街小巷,和各家酒楼、妓馆等等签下了合作契约呢!
预约,新鲜不?
四司六局,需要不?
九折,同意不?哈哈哈……
众人这才了解其中内情,对四司六局的提前布局和这创新的手段,无不交口称赞!
这谁能想得到?垄断一词,渐渐被更多的商人知悉,并争相效仿。只不过,四司六局的大手笔,可不是谁都行。
韩熙载诉了半天苦,荣华富贵四人态度很坚决:九折!低于九折,不接!
最后……
韩熙载无奈妥协,被荣华富贵四人笑呵呵请进门,好茶点心热情招待,重新签订了一份九折的订单。韩熙载这才带着两队府兵离开。
这一场小风波也就此结束。
韩熙载回到府里,越想越觉得不对,貌似他好像又中套了……四司六局个个都是人精,做生意手段高明,难怪当初要特意加上一个期间。
他正心烦之际,忽然看见院子里闪过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站住!”
一位俊俏的公子哥,背影僵了僵,干笑着回头唤了声:“爹。”
韩瑞,字少泽,韩熙载长子,长得仪表堂堂,颇有乃父之风,为金陵四大纨绔之一。
“少泽,你这是又要溜出去?功课做完了吗?前几日让你写的策论,何时交给为父?”韩熙载恨铁不成钢,“你莫要整日和那些狐朋狗友鬼混。”
“爹,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您自己还不是一样?干嘛教训我?”
“还敢顶嘴?反了你!过来!”
“爹,我有急事,等我回来你再教训我不迟……”
“来人!拦下他!”
韩熙载一声令下,院子里的府兵齐齐涌上来,七手八脚就将韩府大公子韩瑞给擒下,押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