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事实的真相竟是如此!”
“我还挺纳闷,周军素来军纪败坏,所到之处烧杀抢掠,民不聊生,怎地寿州并未遭殃?嫂夫人可真是……有先见之明的活菩萨!她此举岂不是救了一城的百姓?”
李文成真是心悦诚服。
韩瑞忧心道:“这事,怕是也没上报朝廷吧?毕竟私下联络敌军大将……”
“别打岔!亦川,你接着说。”周逸截口。
“周帝柴荣和……我那堂兄……强强联手,久攻不下的寿州,这君臣二人却能在短短十几日,一举夺下!”
赵隽说出此话,心里真是五味掺杂,扼腕叹息不已。
“我军之所以败,便在于此。”
“君主,不如也;猛将,不如也;良臣;不如也。”
“似刘大人此等气节之臣,放眼朝堂竟无几人,个个胆怯畏战,君臣二心,如何能是后周的敌手?”
赵隽鲜少如此尖锐地抨击国事,韩瑞和李文成听后……惊悚啊!
“嫂夫人可是预料南唐……要亡国?”周逸出语惊人。
赵隽摇头,回答:“这倒没有,但她见我叔父那夜,在清流江畔作了一首诗。”
“嫂夫人还会作诗?”
“说来听听。”
赵隽咏诵:“潇潇寒雨渡清流……苦竹云荫特地愁……回首南唐……风景尽……青山无数绕滁州……”
“这诗,可不就是在说南唐要亡国吗?”李文成大惊失色。
韩瑞诧异:“原来,这才是亦川的顾虑啊!”
“此事改日倒要向嫂夫人亲自讨教,但我周逸初心不改,矢志不渝。”周逸忽然跪地,“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韩瑞也噗通跪地:“一日是兄弟,一辈子都是!”
李文成紧跟着跪了下去:“你们这是要义结金兰吗?怎能少了本世子?”
三个人的眼神,齐齐落在对面牢房内的赵隽身上。
感动吗?热血吗?
赵隽此时此刻却只觉得肩上的责任,更重了三分。这是自幼一起长大的三个好兄弟,将身家性命交付于他的信任啊!
在这样一个深夜!
在这样一座地牢!
四个年轻的少年,金陵城内有名的纨绔子弟,指天誓日,歃血为盟。
这一夜,他们聊了很多很多,可谓推心置腹,生死相许……这一夜,皇宫内的三皇子高烧不退,生死攸关,江铭玥彻夜守护,寸步不离……
黎明时分。
东宫内,一名内监慌忙跑来传讯:“殿下……殿下……三皇子他……他他他……醒了!”
“慌什么?”
太子李弘冀被吵了好梦,满脸怒容,斥责道:“醒了就醒了,大惊小怪什么?老三就算侥幸保住性命,也照样是个废物!”
“殿下,您不是安排幕僚们,在今日早朝举荐……”
“哦对对对,差点忘了这事。来人!更衣!孤得去瞧瞧三弟,是否当真性命无碍?这可攸关表弟能否承袭爵位。”
宫女们立刻上前为太子更衣。
李弘冀冷笑:“孤这表弟无法无天,连三弟都敢刺杀,真真是好胆色啊!不知孤的父皇会如何责罚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