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永嘉公主芳龄十六,比王瑜大三岁,比江铭玥还要小三岁,自幼锦衣玉食的金枝玉叶,说到底也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我知道表嫂没去过北辽,可我总觉得表嫂无所不知。给我讲点我不知道的事情,可好?”
江铭玥笑问:“公主可知,你的夫君是何人?”
永嘉点点头,黯然道:“母后特意说过此人的,在我出嫁前夜……辽世宗,助北汉攻打后周那年,军中哗变,被杀死于梦乡中。太宗长子穆宗称帝,他……叫耶律……璟……”
她的父皇,虽多次改名,也曾用过“璟”这个名,这就难怪永嘉公主说出辽穆宗名讳时难以启齿。
“表嫂,他也会是个短命皇帝吗?”
永嘉公主这期盼、这问话,江铭玥一时不好回答,只好避重就轻。
“公主,短命不短命这谁知道?不过,我倒是听说辽国这位穆宗经常酗酒,天亮才睡,中午方醒,长期不理朝政,国人称之为‘睡王’。”
“呀!酗酒?那……”永嘉转念一想,“父皇也整日饮酒,这应当不妨事吧?”
江铭玥又道:“听说此人还讨厌女色,眼下无所出。”
“那他为何要娶我?”永嘉不悦。
“和亲,是两国邦交,并未儿女情长之事。”江铭玥语重心长道:“公主贵为南唐公主,远嫁北辽,寓意两国永世交好之意。”
永嘉反驳:“可他不喜女色!难不成他好男色?”
“咳咳……”
江铭玥呛了下,忙道:“公主,不好女色也是好事。公主就当自己是花瓶摆设,总好过嫁给辽世宗那种好色成性的帝王,整日勾心斗角惹人心烦。”
侍女听得津津有味,忽问:“夫人怎知辽帝不好女色?公主如此年轻貌美,万一得了辽帝的青眼呢?”
“放肆!”公主呵斥。
侍女忙请罪:“夫人恕罪,奴婢……”
“无妨。”江铭玥并不在意,解释道:“周军围困寿州那段时间,常聚在城墙下高声说笑,意在挑衅我军,我也是无意中听来的。”
永嘉公主释然道:“不喜女色也好,表嫂说的对,于我而言未尝不是件好事。”
“契丹乃游牧民族,源于东胡鲜卑,后建立辽国,到了穆宗也才四代帝王。契丹有自己的文字,随行的官员中有六人精通契丹文字,公主聪慧,以后可以慢慢学。如今政局动荡不安,各国皆奉行远交近攻的国策,公主也当明白自己只是一枚棋子。”
永嘉点头:“表嫂说过的,这是我们身为女子的悲哀,是我们的命。”
“公主当明白,陛下有称霸中原的雄心,可南唐的盟友数来数去也就后蜀、南汉和契丹,后蜀被后周打退到秦岭以南,南汉地处偏远帮不上忙。后周对我们南唐可以说是一个极大的威胁,这也正是公主远嫁和亲的原因所在。”
“辽国也有南伐中原的野心,同样远交近攻,故而与北汉联手,也与我们南唐联姻,以对抗强盛的后周,直白点说就是根搅屎棍!”
永嘉公主和那名侍女噗嗤笑喷了,觉得江铭玥这形容实在是有趣。
“公主到了辽国,政事一概不理,安心过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且等着看,后周和辽国定会再度开战……石敬瑭割让的燕云十六州,早晚要收回来……”
永嘉公主频频点头,那侍女也默记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