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对方说话的语气很好,但是作为一名连贫民都看不起的乞丐根本不想惹事,忙摆手说道:“俺不当紧,没事的。长官你们过去吧,是我吓了狗眼,挡了长官们的路!你们过去吧!”
听到这名乞丐带着河北的口音说话,张维玺不由的大感兴趣,在这个西北地区除了国民军中核心精兵力量大部分都是河北山东的士兵外,甘肃很难再找出说河北口音的人了。猛地一听到,不由感到有些亲切,对就是亲切,在河北呆了这么多年,基本上都成了他的乡音!一时间张维玺的口音更加的柔和,颇感兴趣的问道:“老乡是河北的?怎么会在兰州讨生活!”
那名乞丐看着这名长官并不像平时见到那些长官们那么凶恶,心里的恐惧也就减轻了好多。虽然夜里看不清这名长官的具体军衔,但是这名乞丐还是恭敬的回答道:“长官,要说以前我也是咱们国民军的一员,前两年和汤老虎的部队作战被打断了一条腿,就被部队了两块银元强令退役了!当时为了保住这条命不禁把所有的遣散费都花光了,还签下了一部分高利贷。等换的差不多的时候,本来置办的那个家也没有了。老婆受不了苦就带着两岁大的妞妞给别人跑了,我腿断了一条,没法子,为了活下去就只好在这里乞讨为生!”
张维玺仔细一看,乞丐身上那声看不出具体样式的衣服现在仔细观察确实是国民军前两年的军服,左腿也比右腿少了一截。张维玺虽然见惯了生死心里面也不由的一阵恻然,问道:“你怎么不回去?或者找司令呢?司令对咱们普通士兵咋样,你想必也清楚。找到司令总会好一点!”
那名士兵听到这句话之后,轻笑了一下,虽然实在黑暗中,但是张维玺还是能够看到那名士兵的笑容是那样的惨然,只听那名士兵缓缓开口说道:“我一个废人怎么才能回家,不是我不想回,是我回不去了!司令对我们很好,但是我毕竟已经不是国民军的一员,我也不能为了我这样一个废人再去劳烦司令,毕竟司令平时的事情也不少不是?”
听着那名老兵朴实的话语,张维玺那颗早已在战场上锻炼的无比坚硬的心此刻也有了一丝触动。不知为什么张维玺突然说道:“兄弟,相见既是有缘,这些天频临战乱市面萧条,就是那些乞丐都逃到乡下去了,想必你也没吃过啥饱饭,走吧,我做东请你好好的吃一顿!别推辞,就算我代表国民军给你这些年收到的委屈赔礼道歉了!”那名乞丐一听顿时感觉那颗已经麻木的心重新动了,眼睛不知为啥老是酸,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只好用力的点点头。在两名士兵的掺扶下跟着张维玺向饭馆走去。虽然市面萧条,但是饭馆还是有几家开业的,在一个饭馆中坐下后,给那名乞丐点了一份拉面,自己和其他士兵也都要了点吃的。开始慢慢的额吃了起来。在街上走了这么久还真是饿了!
吃了一会儿缓解了一下腹中的饥饿,张维玺抬起头来,看着还在狼吞虎咽的士兵问道:“前几天城里的好多人都逃到乡下去避难,你怎么没有逃到城外去呢?”
那名士兵喝了一口汤说道:“长官,我就是一个乞丐,身上除了这两件到处都是破洞的衣服什么也没有,就是唯一的一个碗还是破了好大一个豁子的。就是北方的军队来了总不会为难一个乞丐吧。听说北方军那帮人每月的军饷都赶上我们国民军半年的了,他们还会和一个乞丐为难?再说逃出去能干啥,还是乞讨,在哪里不是乞讨呢,没必要换地方了!”
“你也是一个当过很多年兵的人,你觉得咱们能守住兰州城吗?咱们和北方军队相比能赢吗?”虽然知道面前只是一个残废后被踢出军队的一名老兵,就是问他也不一定能回答出来什么满意的答案。但是张维玺还是忍不住的问了,并盯着那名老兵似乎希望能从他嘴里得到了一个满意的回答。但是这种想法明显是一种虚幻!
那名老兵听到张维玺的问题后张着嘴愣了好久,似乎不敢相信平时见都见不到长官们会向自己这种大字不识一箩筐的人问这种问题,不过最终还是反应了过来。想都没想就说道:“长官,这种问题都不用想都知道,咱们根本就赢不了,虽然我说不出来啥道理,但是我也明白现在咱们也北方军要打的话那就是找死!用一句俗话说就是老寿星吃砒霜—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