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与赵珩见礼,听叫起后才起了身,又同曹宾行一个平礼,却见他也不回应,反倒不屑的哼了一声侧开身去,荣姜也不计较。
殿上赵珩见这情景,微微皱眉,指了曹宾对面的位置叫她坐,待她刚坐下去,赵珩先笑着问她:“荣卿今夜无事,哦?”
荣姜低垂着头,眼珠子咕噜噜的转了几圈,心说与其等你质问我,还不如我先声夺人。
如此想着,她已经一挪身子,侧着跪了下去,冲赵珩磕了个头,平声回话:“臣有罪,今夜夜探了国舅爷的别院。”
赵珩显然没想到她会先来这么一出,脸上戏谑的神色稍稍收敛,不辨喜怒的嗯了一声,也不再叫她起,顺势问道:“说吧,为什么,”说着才一指曹宾,“国舅也在,荣卿若没有个好原因,今儿怕不能交代了。”
荣姜心里骂了他一句,面上却不显露,还是缩着身子跪伏在地上:“陛下容禀,臣之所以夜探曹家别院,皆因日前郭大人告诉臣,当日顺天府中出现的那位告,郭大人曾亲眼见他出入国舅爷的别院,所以臣才会夜探一番。”
曹宾面色一僵,显然已经被赵珩看在了眼底,赵珩大约已经有些醒过味儿来,眼中的怒意已经可见,只是曹宾不敢抬头,荣姜又跪着,所以才未被现。
“那你夜探,可查出什么了?”赵珩压了压心里的火,也没去追问荣姜为何听信郭成舟片面之词。原本荣姜说这个话,他就半信半疑,要真追究起来,郭成舟掌大理寺,管的就是刑狱之事,对案子的这点敏锐度还是有的,荣姜大可以推脱责任,也没什么意思。
荣姜直起身子来,抬头对上赵珩,端的一脸无辜状摇了摇头,也不说话,只是把手垂在身侧,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安。
赵珩被她这副模样逗笑了,却只嗤了一声,就收住了,心说千军万马你都不怕,这会儿做这个样子是哄谁?他想着,已经给曹宾丢了个眼神过去。
曹宾这回倒是收到了,才刚的慌乱也就被压了下去,看着还跪在殿中的荣姜,讥笑问她:“侯爷就凭郭大人一句话,就敢深夜闯我的别院,是不是也太不把我这个国舅放在眼里了?”
荣姜小嘴一撇,先看了曹宾一眼,却没理他,转又对上赵珩:“臣也是查案心切,郭大人既然这样说了,总不能是无缘无故就诬赖国舅的吧?臣一时糊涂,还请陛下恕罪,”她又磕了个头,复再挺直腰板扭脸看曹宾,脸上挂着笑,“也请国舅爷见谅呐?”
她一副无赖模样,赵珩也不好为这个惩戒她,于是只是训斥了几句,又安抚了曹宾一番,就打了他们出去。
待他二人退出清风殿后,赵珩才招手叫卫津近前,跟着开口吩咐:“可见荣姜已经对曹宾起了疑心,你吩咐下去,过几日就可以动手了。”
卫津心头一颤差点跪下去,可他到底跟着赵珩多年,这点魄力还是有的,站定身子,开口的时候声音有些抖:“陛下三思,这件事一旦做了,就再没有回旋的余地...凭侯爷的性子,到时候太子爷......”
赵珩一记刀眼剜过来:“要不是有荣姜这个性子,朕的盘算,也成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