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天特别冷,但也要比往年短了许多,这才不到二月初,大地已有复苏的迹象。
剑南道西南方向,有着一片方圆足有七百多里的芦苇荡,芦苇荡里的水道纵横交错,如果没有当地人引路,外人自己驾船的话十有八九会迷失在芦苇荡中。
而正因为芦苇荡的诡异莫测,仿佛神工匠造一般,让它得到了一个天河的称呼。
这段日子,天河的水不知不觉的涨了起来,接着在一夜之间,芦苇的嫩芽也冒了出来,远远望去一片黄绿,一根根芦苇就像箭矢一般挺立着,一阵风吹过,齐刷刷的又不失倔强的随风摇摆。
正午时分,有几艘乌蓬渔船在水面上随波逐流,突然渔船像是受到了惊吓的鱼儿一般,快速朝着远处驶离。
渔船消失没多久,一艘双桅官船升帆逆流而来,主桅横帆上悬挂着天河水师的黑色战旗,十多名水师官兵没精打彩的或坐或站的挤在船头。
天河水域开阔,各条支流几乎与剑南道各地的每一处河湖连通,自然而然的成为了一个重要的水路枢纽。
而剑南道在和平年间时,每日都有大量商船往返于天河上,长年累月之下,天河这条水上运输线变得格外繁华。
不过在商贸繁华的同时,也让不少宵小之徒滋生了邪念,聚众人马在天河里干起了杀人越货的水贼勾当。
朝廷为了维持天河这条重要的经济命脉,便在这里设立了一支水师,负责剿灭水贼,同时也为朝廷运送军用物资。
剑南道贼势汹涌之际,天河水师凭借十几首战船,倒是勉强还能偏安一隅,只不过陆地上的官军几乎全部被贼寇击败,天河水师根本就不敢登陆岸上,已然被贼寇孤立在了天河芦苇荡里。
此时把几艘渔船惊吓跑的就是天河水师的主力战船之一。
天河里的水贼不少,但是想要正面撼动官军水师的战船,那几乎是不可能的,水贼的船比官军水师的战船小了太多,坚固程度更是不能相提并论。
因此,水师官兵们大多数都在悠闲的晒着太阳,享受着这个冬季难得的温暖时光,偶尔有船接近时,他们才会警惕的站起来以防万一。
船头一个抱着长矛的老兵,仰着脖子问向领头的校尉道:“钱头,我们真要这样干吗?”他的语气透着几分不忍和迷茫。
靠着船舷坐在甲板上的校尉一听之下,顿时没好气的撇嘴道:“老梆子,当初决定干的时候,你可是答应的,现在就算要反悔也来不及了。”他哼了一声,冷冷道:“那场火并里,你手上可没少沾人命。”
老梆子低着头,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苍白无血,眼中充斥着浓浓的无助与惶恐。
被叫做钱头的校尉看了老梆子一眼,神色一缓道:“老梆子,不是我们心狠,而是日子实在是没有了盼头,连龙武军都战败了,我们天河水师又能怎么样呢?”
老梆子咬牙道:“可彭都尉他们……”
话到一半,站在老梆子身边的一个独眼汉子猛的推了他一把,怒声打断道:“是姓彭的先对不起兄弟们的,他简直是想做忠臣想疯了,竟然打算偷偷上岸去投龙武军,恐怕连龙武军的影子都见不到,咱们兄弟的上千条人命就交代到大秦贼的手中了。”
老梆子一叹,再也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天河水师战船的前方出现了一艘画舫,画舫装饰奢华,花窗还扎着绵绸,船尾站着两名身穿皮甲的汉子,都手握钢刀眼睛警惕的盯着战船这边。
战船上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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