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上天眷顾,托主公洪福,得与失散多年的女儿重逢,实属万幸。阵前认亲,已然触犯了军法,渊自会向丞相请罪。然而两国交兵,不斩来使。过失之错,罪不及妻儿。”夏侯渊面带愧色道。
“都督不可放走了她!此事颇有蹊跷,以吾观之,所有一切皆诸葛亮之计。这个所谓的夏侯娟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大战即将开始之际就到,必定是诸葛孔明派此女冒充您侄女,意在乱我方军心,刺探军情。切不可用私情而废公事啊。”急于将功补过,伤势未愈的徐晃急忙制止道。
“都督,徐将军足智多谋,吾同意他的意见。敌人十分狡猾,切不可轻信。主公闻之必定动怒。此女自称为贼首张飞之妻,此乃天赐良机,何不趁机扣下张飞的妻小,迫使张飞来降。就算不降,也可以令刘汉投鼠忌器,必不敢全力来攻,吾军就有必胜之把握。请都督三思而后行。”张郃恭敬地看着夏侯渊,自以为得计,得意洋洋笑道。
见一贯老成持重的徐晃都出言劝止,早早就想说话的张郃,跟上公明肯定没错,假如恰好猜对的话说不定可以立个功。如果不劝的话,这个女子真是冒牌货,丞相追究下来,必受牵连。
“一派胡言。我自家的姐姐难道认不出来!徐晃、张郃尔等居心叵测,其罪当诛。吾宗族大事,何时轮到外姓之人评头论足。两个老匹夫,是不是本事低微,被张飞、赵云打得一败涂地,老羞成怒借机报复啊。都督未及治汝败军之罪,有何面目在此狺狺狂吠?!”姐姐留不下来,本来就一肚子火的夏侯霸,勃然大怒,戟指大骂。“张郃,汝有本事就去打赢张飞,拿妇孺作挡箭牌,此妇人之举,羞也不羞。”
徐晃、张郃被骂得体无完肤,老脸一阵红一阵青,却不敢发作,心中怀恨不已。
“仲权,请勿动怒,徐张两将军也是出于好意,欲撇清关系,急于立功而已。”冷眼旁观的曹纯皮笑肉不笑道,他扭头向夏侯渊抱拳谄笑道:“都督勿忧,徐将军也是感同身受,深受关羽之害才出言相劝。念他们有伤在身,请都督原谅则过,丞相宽宏大量,必能理解。”
这个狗东西,太可恶了。说话真会挑时,一石三鸟挑拨离间。徐晃、张郃一听脸色发青,对曹纯怒目而视,觉得大事不妙,暗暗后悔刚才得罪了夏侯渊。
夏侯渊果然大怒不已,咆哮道:“渊蒙主公错爱,全家深受皇恩,得享荣华富贵高官厚禄。唯以身许国,竭尽全力,粉身碎骨,死而无憾。方能报主公厚恩之万一。”
夏侯渊目光如炬,凌厉环视诸将道:“故渊虽今日始得重逢久别多年之亲人,亦不敢因私废公,以亲情误军机。”
“三军听令,小女去后,将士们务必凝神贯志,聚精会神,戮力同心,上下努力,三军用命,击溃敌兵,献虏朝廷,以报主公。此战许胜不许败,如裹足不前,顾念私情,殆误军机者,违令失利者,就是三品大将也必斩不赦!”他声色俱厉,怒视徐晃、张郃,话中有话道。
徐晃、张郃被看得噤若寒蝉,低头不语。
夏侯渊话锋一转,语气坚定道:“然诸位皆有父母妻儿兄弟姐妹,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须讲忠孝节义亲。就算天崩地塌,渊也要拼命保吾小女周全,一切后果皆由我一人承担。吾意已决,敢再多言,军法从事!”
“霸儿,扶你姐姐、外甥上马,让她们速去。看谁敢拦?!”夏侯渊霸气纵横。
说完,他挥剑砍下一角战袍,扔给夏侯娟,强忍悲痛,掷地有声:“娟儿,今日为父就仿古人之举,与你割袍断亲!”
于禁、夏侯尚、曹真、曹休眼圈发红,满脸悲愤。夏侯衡、夏侯霸、夏侯称更是泪流不已,跪拜在地。
这悲情感人的一幕,令本来嬉皮笑脸、大觉有趣的刘禅唏嘘不已,心潮翻滚,久久不能平静。
刘禅扪心自问,自己精心导演的这一幕到底对错与否。
夏侯渊,这个未来岳祖丈,果然是个有情有义的大丈夫、大将军、大英雄!
夏侯娟悲痛欲绝,她剪下一缕青丝,拿起一角战袍,哭拜在地,久久不起。
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夕阳西下,一骑三人,怒马鲜衣,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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