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岭如黛,林木苍翠,山风吹送,凉风习习。
孙权意犹未尽,马鞭指着紫蓬山北麓山脚,满是血丝的碧目透出寒冰般的凶光,一字一顿,冷冷吩咐朱桓道:“休穆,你带兵下去,务必诛杀张辽,以消吾心头之恨!”
“主公,紫蓬山茫茫群山,曹军见我大军增援,早已闻风丧胆,望风而逃,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这好像大海捞针一般,实在是困难啊。”朱桓为难地摊了摊手。
“那我亲自带兵去打!”孙权余怒未消,发恨道。他心里老大不舒服啊,你朱桓话里的意思是张辽见到你便闻风丧胆,望风而逃?这么说,我孙权就成了人见人欺的孙子了?!
“主公息怒,主公谢罪!”朱桓吓坏了,赶紧跪了下来,磕头谢罪。
“主公切莫动怒。甘宁认为,张辽深知主公英明神武,智勇双全,此时他如果与兵多将广的我军对垒,那就是以卵击石,必败无疑,故而闻风逃遁而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擒杀张辽机会多的是,明天我军就大举进攻合肥,城破之日,便是那张辽匹夫授首之时。如果此时不趁机撤退,吾怕曹军发兵前来,那就大事不妙了。”甘宁进谏道。
孙权神色稍霁,沉吟不语,不再相逼。心里暗道,这个甘宁比这个木头一般的朱桓能说会道多了。
毕竟作为可与曹操并肩对峙的一代奸雄,孙权并非酒囊饭袋庸俗无能之辈,也是一个从谏如流、善于用人之诸侯。
刚才不过是他考验部下的应变能力,树立君主说一不二、绝对正确的权威罢了。也就是说,如果胜利就是他的功劳,失败就是部下的责任。
那个救孙权逃出生天的黑衣人,蒙着面走过来向孙权施礼道:“吴侯无恙,吾心甚慰。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多加珍重,我等告辞。”
“孙权拜谢英雄出手相救,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敢问壮士尊姓大名,何方人士?日后也好报答救命之恩。”孙权脸上堆满了笑容,诚心诚意地鞠了一躬,拱手施礼道。
黑衣人略一思考,笑道:“吾等乃江湖游侠,义之所在,无所不从。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吾辈中人应有之举。本人叫马世芝,现居荆州南漳。”
“失敬失敬!原来是马家公子,不愧为世家大族之青年才俊,不仅武艺高强,智勇双全,足智多谋,还急公好义,锄强扶弱,真乃江湖豪侠。马公子高风亮节,行侠仗义,令孙权深深佩服。”孙权又施了一礼。
“分内之事,举手之劳,吴侯无须挂怀。”黑衣人轻轻摆手道。
“孙权还有个不情之请,吾有意相邀你们几位英雄到江东为官,与吾共襄盛举,同图霸业,如何?!”孙权神情肃穆,又鞠了一躬,极为诚恳道。
“多谢吴侯美意!吾等江湖人士,散漫自在天马行空贯了,怎能胜任官府之职。马某就此别过。”黑衣人笑道。
“且慢!吾主公一代雄主,如今低三下四,屈尊纡贵,三番五次邀请尔等草寇来江东享受荣华富贵,尔等竟敢推三阻四。真乃大胆狂徒、无耻之辈!来人,给我拿下。”潘璋见主子下不了台,不禁大怒,才没多久他就把人家刚才的救命之恩忘记得一干二净。
士卒们闻言各举刀枪,就要围将上来。
“哼哼,看你有没有本事能留得住吾?!”黑衣人不动如山,冷笑不已。
“文珪,休要胡言乱语。退下。”孙权佯装怒道,“英雄切勿挂怀,潘璋乃粗鲁匹夫,敬请谅解。人各有志,不能勉强。孙权请世芝壮士有机会到江东的话,切记要到吾府上作客,让孙权尽到地主之宜,也好报答救命之恩。”
“好说好说。马世芝告辞了!”话音刚落,马世芝迅速转身,带着六名黑衣人几个兔起鹘落之后,消失在野茫茫的山林之中。
“此等狂徒,看他们也非善类,主公为何放过他们?”潘璋还是愤愤不平。
“善者不来,来者不善。不速之客来得蹊跷,去得突然,肯定是另有所图,带有阴谋。吾也知道他们并非善类,但毕竟救了我们。客套话还是要应付的。”孙权皮笑肉不笑道。
孙权叫过吕范,叮嘱道:“子衡,班师回江东以后,你要记得派人去荆州南漳,查一下这个马世芝之路数。”
“吕范谨记,主公请放心。俗话说,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此地不详不利于主公。此地不可久留,拜请速速离开。”吕范深施一礼,神情严肃道。
“好吧!子衡忠笃亮直,忧公为先,乃吾值得信任之重臣。吾曾万分后悔不听公之言,将那刘备软禁,以致酿成荆州坐大之势。子衡之言,岂能不听。回师大营。”孙权拉住吕范的手,十分动情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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