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出言为论,下笔成章,余少而好赋,所著繁多。可谓是世所罕见,天下少有。然而,这正成为他的致命伤。文人气、才子气太浓,是一把双刃剑,文章纵横天下所向无敌的同时也在容易伤害自己。
“曹植诗词歌赋超凡脱俗,文风仰老庄之遗风,恣意汪洋,上天入地,透着强烈浓郁的建安风骨。由此可见其性格必定是放荡不羁,浪漫风流,凡事率性而为,平日里终日沉迷于诗词歌赋,对酒当歌。”
刘禅娓娓道来,说得无比准确,入木三分,曹丕一时呆了。
“然而,这种浪漫与洒脱的文人气质,却于治国无益,与安邦定国并不相容,甚至成为一个统治者的大忌。因为老百姓是要吃饭的,只有先吃饱饭才能歌舞升平,有闲情逸致欣赏诗词歌赋。”刘禅看了看曹丕,语气坚定道。
“真知灼见!”曹丕赞不绝口。
“子建天才流丽,虽誉冠古今,而实逊父兄。”刘禅又道。
“从何说起?!”曹丕惊问道,对这种说法,他闻未所闻。
“何以故?材太高,辞太华。一句话,就是脱离实际,太过浮华秀丽,有堆积辞藻粉饰太平之嫌,不食人间烟火。”刘禅笑道。
“愿闻其详,当洗耳恭听。”曹丕大为惊奇。
“大汉文人皆言,曹公莽莽,古直悲凉。子桓小藻,自是乐府本色。令尊曹大人以皇辅之尊,丞相之位,雅爱诗章;子建以公子之豪,思捷而才俊,诗丽而表逸,虑详而力援,下笔琳琅,并体貌英逸,故俊才云蒸。而曹大人以副丞之重,五官之职,妙善辞赋,乐府清越,《典论》辩要,选用短长,亦无懵焉。云泥之别,高下立判。”刘禅道。
“话虽如此,然平日里,父相好像还是爱他多于爱我。”曹丕脸带忧色。
“所谓松是害,严是爱。曹公委你为五官中郎将、副丞相,此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之重位,其意甚明。”刘禅道。
不知怎的,万里长空突然彤云密布,雨雾雰雰,异像纷呈。
半空中一只白鸽叽叽喳喳哀鸣,惊恐的扑腾着翅膀,拼命向远方逃窜,一只钢喙铁爪张牙舞爪的凶猛猎鹰在后面追逐着。
看着着一幕,刘禅笑了,笑得那么意味深长,有些漫不经心,甚至有些阴险。
曹丕也笑了,听了刘禅的一席话,心中更加有底了,仿佛他已是那搏击长空的猎鹰。
“他们肯定是在密谋什么!”与史阿单独站在另一处的曹植,疑狐地盯着他的二哥和古灵精怪的刘禅,暗暗道。作为曹操的爱子,他与曹丕一样,显然也继承了曹操最大的优点也是致命缺点——多疑。
虽然不知刘禅与曹丕的对话,但看到曹丕时喜时忧的表情,他的心却是莫名其妙的忐忑不安,隐隐感觉到这个号称墨斗的小孩非寻常之人。
曹植目睹了万里长空的这一幕,心里却如那漫天彤云一般沉重,他很想做那个猎鹰,然而在他的内心深处更多的却是同情那可怜的白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