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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聒噪,他终于停下脚步,转身对她说,不要跟着他。
她愣了愣,转而笑着道,好。待那身影越走越远,直至消失在街角。她才转身,垂着头,抿着唇往回走。
在客栈等到戌时,他才回来。看着一桌已经凉透的菜色点心,她有些抱歉的说,她本想让他尝尝庆临最好吃的美食,结果凉了,她明天再去买。
他说,不用,他不喜欢吃。说完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她回到自己房间,安慰自己或许他是吃不惯庆临的食物,所以不吃。
第二日,她准备了一桌玄国商阳菜,他只是看了一眼,便回了屋。
究竟要怎么样才能让他喜欢上她呢?
她想起时艺馆的花魁,庆临的很多男子都喜欢她,她定有独特的秘密。她去请教,一颦一笑皆妩媚的花魁看了她一眼,哈哈笑了起来。她说,小姑娘,你这脸蛋长得倒是不错,只是你这哪有一点女儿家的娇态可爱呀?若我是男子,也得好好考虑考虑。女孩子,就该娇滴滴一点,柔柔弱弱一点,声音软软一点,这样才能让人怜爱。
这是什么理论,谁说女子一定要娇弱温柔了,难道女子英姿飒爽、豪气干云男子就不会喜欢了吗?
不过好像他真的不喜欢。
那段时日,她在宫中跟着嬷嬷认真学习身姿仪态,头顶碗,腋夹书,莲步轻移,环佩不响,力求达到“正看一个面,侧看一条线”,最终展现出了轻盈柔美、亭亭玉立的娴静典雅之韵。
嬷嬷哭了,她想嬷嬷应是激动于嘉安公主这块朽木竟然可以雕吧。
风雅水榭之上,一人着缃色羽纱衣裙,翩翩起舞。
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她一支舞闭,款款走到他眼前,摘下面纱,身姿端雅,盈盈一拜。压着心中的期待,声音软糯,浅浅问道,“公子可喜欢?”
他眼角抽了抽,唇角动了动,说了句无聊,便走开。
她失败了。
她不知该高兴于他端方如玉,品行高洁,不为美色所动,还是难过于他榆木疙瘩,不解风情,让她独立苍凉。
师娘说,失败是成功的母亲。这么美好的一个人,既然认定了,怎可轻言放弃。
她再一次找到花魁,花魁不可置信的上下打量着她,啧啧称赞。只是看到她的神情,听到她的诉说,花魁摇了摇头,说那人定是有什么隐疾,不然这样一个倾城美人站在他面前怎会无动于衷?
她急忙“呸呸呸”,说他好着呢,不许乱说。
花魁这次给了她一包药,说保准她如愿以偿。
她问这是什么?
花魁神秘兮兮的说,“生米煮成熟饭”。
她把药放在鼻端闻了闻,张嘴大惊。
花魁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非常之人当用非常之手段。
她把他约出来,她以为他会拒绝,没想到他如约而至。
她准备了一桌好酒菜,见到他来,心中窃喜。
他进入屋内,开口第一句话便是,他不喜欢她,让她不要再纠缠着他。
她为他斟酒的手颤了颤。他拿起酒杯,说,她曾救过他,所以他来见她,不过这也是最后一次,望她自尊自爱。
她瞬时满眼通红,夺过他手中的酒杯,一饮而下。
她面色渐渐变得潮红,呼吸也开始急促,眼中带着迷乱。他看着她显然不正常的样子,问她怎么了?
她胡乱挥着手说没事,他说要去找大夫。她推开窗,从二楼一跃而下,“扑通”一声扎入春日的湖中。
她醒来,见他面色很不好,十分难看。
想他不会是发现那包药了吧?若是如此,他会更加看轻看贱她了吧。
他手里举着药,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果然被他发现了,她知道瞒不住,便全盘说出。
他瞪着她,气怒至极,甩袖而去。
她想他再也不想见她了吧。他之前也说这是最后一次见她。
花魁找到她,见她十分颓丧,安慰她,像她这么美这么好的女子,他不喜欢她,是他有眼无珠。
花魁继续说,莫不是他喜欢男子。
喜欢男子?
她想起他那两个侍从,虽气质不同,却也都是美男子。还有她曾为了想了解他,偷偷跟着他,见他去过清竹林,清竹林住着一位松雅公子,这位公子松风雅韵,相貌极好,擅琴棋书画,但据说好男风。
莫非他真的喜欢的是男子?也好男风?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是该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