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李鹄面现为难,挠头说道:“这……。”
“怎么?”
“少君的吩咐,下吏自然会尽心竭力地去办,可王淙、尚正、康规诸吏,下吏却没有把握能说服他们。前些天,下吏奉少君之令,分别召见王淙、尚正、康规诸吏,向他们吐露少君的示好之意,可这几个人都不知好歹,要么含糊其辞,顾而言他,要么干脆就不应召,不来见我,要想说服他们联名上奏恐怕不易。”
“可恨豫州儿一到郡府就把诸曹掾吏逐出泰半!使我爪牙损失殆尽。要非如此,也不致今日无人可用。”
“是啊,是啊,真是可恨。”
“既然如此……,这样吧!”
“怎样?”
“你先不用上书豫州儿,我等会儿遣人分去内黄等县,谒见各县的冠族、右姓,由他们出面,联名举荐守官人选。”
“少君此计大妙!由地方大姓出面,此民意也,豫州儿就算不愿,谅他也无法拒绝。”
赵然的此计确实不错,如能得以实施,那么既能卖好给各县的冠族、右姓,又能使因而得以上任的守官对他感恩戴德,言听计从。
赵然亦自觉此计大妙,自得地抚了抚胡须。
李鹄眼珠一转,说道:“少君,下吏有一愚见,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我听说豫州儿在朝会上夸口,说短则十天,长则半月,魏、元城、武安诸县也必能归郡,这几个县的令长、郡丞也都空缺,少君何不索性一并分别派个人去?”
“此数县尚在贼手,如何派人去?”
“可令彼等先在县外等候,待豫州儿将此数县收复后再入城。豫州儿肯定料不到少君早有谋备,如此,他前脚取城,少君后脚取守官,他却是辛辛苦苦一场,全都给少君做了嫁衣裳。”
赵然哈哈大笑,说道:“好!”
说办就办,当天他就从府中的门客中选了十几个能干的,令之分去内黄、魏等县。
这十几个门客下午出的城,他们出城不久,从郡府里传出了一个消息。
於毒降了。
赵然啐了一口,说道:“毫无节操骨气,真贼也!”
於毒这一投降,魏、元城、武安等县十之**也会跟着投降,这对魏郡是件好事,对赵然“谋取魏等县守官”的计划也是件好事,但同时对荀贞更是件好事。
於毒整整肆虐魏郡了一年多,魏郡上下束手无策,节节败退,丢了半壁郡地,而荀贞到郡才一两个月却眼看就要将此乱平定,而且还是“兵不血刃”地平定,任谁也能看出,他在魏郡的威望必将会上升到一个很高的程度。
凡是对荀贞有利的,赵然就不高兴。
哪怕於毒能多撑几天,给荀贞添点堵也强过现在,要是於毒宁死不降,荀贞不得不发兵攻魏县等城,那更是最好不过,——既能消耗掉一部分他的实力,又能使他的威望不致升得太高。
可惜赵然不是於毒,於毒想投降他也没办法,只能骂一声“真贼也”而已。
李鹄又急匆匆地从府外跑来。
“少君,豫州儿发兵出营了。”
“是去魏县,还是去武安?”
荀贞此时发兵只能是去收复失地的,魏县在郡东,武安在郡西,不是去魏县就是去武安。
“魏县。”
“走,上楼看看去。”
李鹄跟着赵然出到屋外,行至赵宅里最高的一座楼下,拾急而上,登至顶楼,站到凸出楼外的凉台上向县外远望。
登楼远望的不止他们。赵宅所在之地是县中富贵人家的聚居之区,这些富贵人家的家中俱有楼,邻近的楼上大多可见人影,应都是在听说了荀贞发兵出营的消息后来观望情况的。
远望县外,遥见一队队的甲士从兵营里出来,在旗鼓号令的指挥下,列队营外。
离得远,只能看见个大概,看不见旗号。
赵然问道:“豫州儿发的都什么兵?是单只他的义从还是义从、郡兵俱有?”
“义从千人,郡兵千人。”
“既发的有郡兵,缘何不见郡兵来向我报讯?”
赵家在郡兵里的势力很大,先前被荀贞斩杀的那几个军候、屯长只是其中地位比较高的,其它的耳目、爪牙还有很多。
“听说豫州儿在传檄调兵之前先令兵营戒严,遣辛瑷率四百骑士严守各个营门,禁人出入,可能因为这个缘故,他们未能及时来向少君禀报。”
赵然顿生狐疑,说道:“於毒已降,魏、元城、武安诸县取之应该不难,豫州儿缘何如此谨密?”急召府中得力的门客数人,令之速往营外打探。
这几个门客到得县外,却发现荀贞在兵营外的警备十分森严,负责警备的均是荀贞的义从,他们一个也不认识,半步不能入内。直等到出营的二千兵马列队完成,在数个军校的带领下离开了营地,向魏县方向进发了许久之后,他们才找到机会入到营内。
等他们打探清楚,回到赵宅,向赵然禀报的时候,夜色早已降临。
赵然听完他们的禀报,勃然大怒,霍然起身,拂袖把案上的东西挥到地上,怒道:“什么?豫州儿把我家在郡兵里的门客、大奴全都派出去了?”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