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艾、荀濮入臧霸营从战的应变举措给荀成、郭嘉讲说了一遍,在书末,又把自己“只要安抚住臧霸,孙观、吴敦就能放心使用”的判断也给荀成、郭嘉说了。
这道手书当然是密信,只能荀成、郭嘉看。
两人看了,荀成向郭嘉问计,说道:“吾兄以为,抚军既安,则孙、吴二校尉便亦会安。中郎意下,以为如何?”
郭嘉沉吟片刻,答道:“泰山兵吏,一向来所服的只有臧抚军,昌霸者,虽勇冠泰山诸营,然论及威德,却无有也。主公的判断甚是,只要臧抚军不乱,孙、吴就不会有异心。”
“昌豨反叛之事,孙、吴二校尉尚不知,我是现在告诉他俩,还是等打下了盖县,再告与他二人知?”
“我闻将军在琅琊时,与孙校尉常欢酒宴,将军与孙校尉的私交应不错?”
“还算可以。”
“如此,将军正可推心置腹,示孙、吴二校尉以诚。”
荀成明白了郭嘉的意思,从善如流,当即采纳。他先召来羊琮、高堂隆等重要的文武吏员,把昌豨叛乱事告与他们知道,接着遣吏请陈午、孙观、吴敦三校尉来见。
陈午、孙观、吴敦三人相继来到。
孙观是最后一个到的,他在帐外解下佩剑,步入帐中,行军礼,见过荀成。荀成叫他入席。孙观坐入席中,看了看对面的陈午和临席的吴敦,又看了看在座的郭嘉、羊琮、高堂隆等,再又看向荀成,发觉除了荀成、郭嘉,其余诸人的神色都有些不对。
陈午目光炯炯,吴敦额头冒汗,羊琮、高堂隆等跽坐直身。
孙观心中一动,想道:“莫不是出了什么事?”问荀成道,“将军召观等齐来,可是有重要的军事吩咐?”试探地问道,“是要总攻盖县城了么?”
荀成说道:“攻盖县城不急。我有一事,想劳烦君与吴校尉办。”
“敢问将军有何事?请示下。”
“我想要你和吴校尉反叛。”
孙观惊道:“将军此话何意?”
荀成示意羊琮把幕府的军报递给孙观看。
孙观才看了几句,就汗水涔涔,顿时明白了为何帐中诸人神色各异,他不等看完,把军报丢下,虽是甲胄在身,却不敢再仅行军礼,离席起身,伏拜在地,口中说道:“将军明鉴,昌豨狗子,此叛乱之举是他一人所为,观实不知情!”
荀成也站起了身,走到孙观身前,把他扶起,笑道:“吾与校尉相交日久,校尉之忠亮,吾岂不知?校尉何必如此!吾兄有书与我,在书中,吾兄亦道:昌霸之反,已然察清,与臧抚军及诸君皆无关,不久前,吾兄檄令臧艾、荀敞赴抚军营,从击泰南。吾兄若是疑抚军与君等,又焉会如此举为?……校尉不要多心,我适才所言绝非相诈,而实是我之所真欲也。”
孙观又伏拜在地:“君侯、将军明睿,观肝脑涂地,不能报之。”
吴敦也离席下拜,亦道:“肝脑涂地,不能报之。”
荀成叫他两人起身。两人起来后,不敢就入席。荀成亲把他两人按坐回席上。待荀成亦归席坐下,孙观已猜出了荀成方才所言之意,问道:“将军刚才所言,可是要观与吴校尉诈反么?”
“斥候谍知,泰山主簿羊伯深引兵千余,已在来援盖县的途中,至多两日便可抵至。守将韦温,小有狡智,吾数挑战,而他闭城不出,唯使兵士登高射箭,乱我营内。盖县固非金汤,然兵亦两千许,粮械充足,猝击之,三两日内亦难即克。一旦羊伯深引援兵至,吾料城中军心、士气必然大振,其内外相应,攻之则将更不易矣!是以,奉孝有一计给我:可借昌霸反乱,令君与吴校尉诈反,与城中通书,诱韦温来击。如此,可取盖城矣。”
孙观、吴敦下拜俱道:“郭中郎妙计,观(敦)敢不受令?”
荀成顾对郭嘉、陈午等人笑道:“此计如成,盖县在吾掌中也。”
羊琮听荀成说及了羊秘领援兵将至,自告奋勇,对荀成说道:“伯深,琮之从兄也。琮敢请为将军劝降於他。”
荀成大喜,说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