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俩去罢。”
两个军将跪着倒退出帐,自还城北的城墙上,继续值守去了。
孙坚从席上站起,搓着手,踱步帐中,眉飞色舞,欢喜地与公仇称等人说道:“吾有击破布军,以解当前僵持局面之计矣!”
公仇称到底是个智士,於众人中,头个猜到了孙坚的心思,微笑说道:“敢问明公,破贼之计,可是从城北营中那几处损坏的营栅来的?”
“知我者,卿也!”
仍有人没有弄懂孙坚的意思,问道:“下吏愚钝,不知明公此话,是何意也?”
孙坚笑道:“吕布与我对峙此地,已经旬日,他的兵士虽然尚且堪战,但是受我散播的谣言影响,他营中的军心定然也会有些不安,我不耐烦与他长久的对垒拖延下去,他必也急於求战。在这个时候,我城北营垒的营墙被大雨毁坏,你们说,换了你们是吕布,会怎么做?”
一人眼前一亮,说道:“下吏会选拣精卒,奔袭城北营垒!”
孙坚摸着肚子,笑呵呵说道:“不错!只要能把城北营垒攻陷,断了我城中的外助,则我城就成孤城,再攻,就会好攻多了!是以,我断定,吕布在闻讯我城北营寨的营墙损坏后,他一定是会发兵往攻的!他只要发兵,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军取胜的机会不就来了么?”
眼前一亮的那谋士,眼前再次一亮,说道:“宋、孙二校尉是蝉,吕布是螳螂,明公是黄雀!”
“然也。”
那谋士想起了一事,面色稍作疑虑,说道:“唯是,我城北营墙损坏此事,吕布会知道么?”
“你不曾见么?吕布在我城外、在城北营外,安置了不少的斥候,以时刻窥探我城内的动静,他即便今晚不会知此事,至迟明天上午,他的斥候也必定会将此事禀报与他。”孙坚停下脚步,站定帐中,想了一想,接着说道,“损坏的营墙,修整起来,用不了太多的时间,顶多了,半天一日,吕布要想趁此机会,攻下我城北营寨,他就只能在我营墙修理好出兵,……这也就是说,明天上午,或中午之前,他就会发兵来攻我城北营,咱们得今晚就安排好部署!”
公仇称问道:“明公打算如何安排?”
孙坚老於阵战,娴熟兵事,稍作忖思,已有定见,按剑说道:“我意拣选城内精卒甲士五百,令韩当率之,伏於城北门内,再选骑兵三百,由祖茂率之,伏於城西门内,再劳程公统步骑三千,阵於城西,候布军攻我北营之时,韩当出城北门,袭其后;祖茂率骑兵出西门,阻其援!我自於城头,亲击鼓,为韩当、祖茂涨声势,如此,必能大败袭我北营之布兵。候取胜,再视战况,或尽出程公所领,趁胜掩杀,攻其营,或把韩当、祖茂暂作撤回,等候其它战机。”
却那韩当伏兵城北,不必多说,由此出兵,正可袭击进攻城北宋谦、孙辅营的吕布兵马;祖茂、程普伏兵城西,祖茂“阻其援”云云,说的则是吕布的主营正是位於郾县的城西,这样,如果吕布在攻宋、孙营部队遭到两面夹击之时,派兵往助,那祖茂就刚好可从城西门率骑奔出拦截,而如要趁胜追击,当然也是需要从城西出战的,故此程普所领也列阵於在城内西边。
这一番部署,周到妥当,可进可退,能战能守,无有漏洞,公仇称十分佩服,自度之,以他的智谋,也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赞佩说道:“明公的这番部署,极是妥善!”
见公仇称等均无异议,孙坚素来干脆利落,就定下了此策,并马上传下令去,召程普、韩当、祖茂来见。等三将来到,孙坚把自己的谋划详细地告诉了他们一遍,最后交代韩当、祖茂,说道:“自讨董以今,卿等从我浴血百战,吾辈今乃有豫州,得了立足之地,然而下张孟卓攻陈、梁颇急,曹孟德将围昌邑,吕布又侵我颍川,此我豫州十万火急之时也!我军能不能击败吕布,及早地回师北上,稳住局势,使吾辈不失此方土地,并随后能够得以南下争荆,就看眼前的这一仗了!明日此战,卿二人务要竭尽全力,我会亲临城头观战,为你两人助阵!”
韩当、祖茂,一个操着带有幽州口音的官话,一个说着江左的方言,两人俱皆奋厉,应道:“明公放心,明日此战,末将二人必肝脑涂地,不破布军,提头来见明公!”
孙坚大喜,说道:“好!”
於是,当晚就调动部队,选出了精锐的甲士五百,付与韩当,轻骑三百,给了祖茂,又调集步骑三千,由程普统之。到天快亮时,三支部队都集结完毕,各到了埋伏地点。
在做这些调动、集结之前,孙坚派人乘坐吊篮,悄悄出城,去到了城北营中,把明日的作战计划告诉了宋谦、孙辅,叫他两人也提早做好预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