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的乌桓、鲜卑的几个部落的酋率。
鲜卑、乌桓名为两个部族,事实上两者的语言、风俗都很相像。
一定要给时下的鲜卑、乌桓找出个不同点的话,那最大的不同,就是乌桓各部比之鲜卑各部,与汉人的接触更早,汉化的程度上目前比鲜卑各部为深,——当然了,深只是相对而言。
鲜於辅、鲜於银、齐周等齐齐向众人簇拥下的一人行礼。
这人身材魁梧,浓眉大眼,虽是裹帻,束着汉人的发饰,但身上所穿,却是和胡人相同,亦羊皮褶袴,足着长靿皮靴,腰围充满浓厚鲜卑特色的郭洛带,带上悬挂火石、绳索、匕首等等胡牧在野外时的必需品,一柄明显出自汉人工匠之手的环首直刀,也佩挂在郭洛带上。
大眼一扫,此人给人最深刻的印象是,一身打扮,汉胡参半。
这个人即是阎柔。
鲜於辅伏拜说道:“阎公,盟誓已毕,天也动怒!敢问阎公,欲何时率吾等南讨公孙伯圭?”
阎柔把鲜於辅扶起来,顾视众人,说道:“咱们先回帐中,再作细细计议!”
鲜於辅等人从之。
便阎柔叫那几个乌桓、鲜卑的酋率,带着他们本部的胡骑,先还不远处的宿营之地,接着又请鲜於银、尾敦等把汉兵安置归营,又下令部属,杀羊烧肉,做个盟誓后的犒军之赏,随后,与鲜於辅等各自上马,驰还他和他部曲的帐区。
帐区离得也不远。
时当初夏,草长过膝,穿过数里如同波浪起伏一般的草场,前边豁然开朗,是块临水的平地。
此即阎柔和他部曲的帐区了。
……
入到帐中。
没有汉人的坐席,只有胡人的胡坐。
众人分主从落座。
几个胡婢捧上酪浆等物。
齐周最先开口,抚须说道:“阎公,加上近日相继来到的诸部胡骑,现今我军已有汉、胡兵万余。适才盟誓,子佐借日食的机会,向参誓的汉胡将士指出,天也已经厌公孙瓒矣!使我士气高昂。反观公孙伯圭,闻他纵兵大肆抢掠广阳等郡,而搞得百姓怨声载道。周窃以为,此正我军进讨、为刘幽州复仇之良时也!当我军南下以后,广阳等地的百姓必定会踊跃相迎。”
阎柔两腿分开,双手按膝,大马金刀地坐胡坐上,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他点了点头,说道:“齐君言之有理。”问鲜於辅,说道,“公有何高见?”
鲜於辅却和齐周的意见不同,他说道:“公孙瓒现在的确是引得广阳等郡民怨沸腾,然以我之见,而下却似还未到南下之时。”
齐周问道:“为何?”
鲜於辅说道:“现我军虽已有万余之众,然在吞并了我州兵等部后,公孙伯圭所部的实力得到了不小的扩充,他本来兵马就达数万,现在只能是更多!其兵已远多於我,论及战力,其部兵士复强於我,故而我以为眼下还不到我军南下讨伐他的时候!”
齐周皱起眉头,说道:“子佐,那你以为何时是我军讨伐他的时机?”
鲜於辅说道:“至少须得再等几部胡骑来汇,然后才可进讨。”
齐周说道:“再等几部胡骑来汇?”
鲜於辅说道:“阎公广遣使者,分赴三郡乌桓、代北鲜卑诸部,并往辽西也派了使者去,现下赶来与我军会合的只是其中的部分,还有很多没有到来,比如苏仆延等部就还没到。伯治兄,自我等北入胡中,至今已一两月了!这么长的时间都等了,何妨再多等些时?且待苏仆延等部俱皆到后,我军声势大涨,到时再南讨公孙伯圭不迟!”
齐周喟然说道:“等,自是可以等的,却我怜悯的是我广阳等郡的百姓啊!我等晚一日南讨公孙伯圭这个逆贼,广阳等郡的百姓就要多受一日他总兵劫掠的苦!”
鲜於辅附和说了两句,问阎柔,说道:“未知阎公是何意也?”
阎柔的想法正与鲜於辅同,说道:“公所言甚是!正与我意同!”
他顿了下,说道,“塌顿、苏仆延等乌桓诸王派人送来的书信,公等都看过了,他们或遣骑来助我军,或亲率骑前来与我军相合。至多四五日间,他们各部的兵马就能并至。又代北的鲜卑诸部、渔阳与右北平的其余乌桓各部,现在还没有来到的,也最多就是四五天的功夫便亦能到至。粗略算下,待诸部胡骑都到了以后,我军兵马少说能达三四万众!以此数万骁勇战士,——如齐公所说,再加上广阳等郡的百姓相迎,公孙伯圭纵悍,擒之易也!”
话语声中,满是自信。
阎柔和鲜於辅的意见相同,齐周也只好听从。
议定了等塌顿、苏仆延等的兵马到后,再作南下进攻公孙瓒此事。
齐周话头转开,提起了另一件事,他说道:“阎公,郭逊在我军中已有多时,袁本初与我军南北夹攻公孙伯圭的此个提议,却不知阎公准备如何答复与之?”
阎柔照例先问鲜於辅,说道:“公以为何以答复袁本初为上?”
鲜於辅说道:“我之愚见,应当不与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