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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 公诚徐州领袖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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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将也,且九江北邻我广陵郡,有事,广陵可先援之,那么只要能够稳住半个月,明公的后续援兵自然也就到了。明公援兵一到,还有什么麻烦不能解决!是扬州也不足为为大忧也。”

    “冠军”,指的是冠军校尉刘邓。

    ——“二袁与朝廷争扬,各表刺史以图继之”,宣康这句话说的是,陈温病故后,朝廷拜刘繇为扬州刺史,而袁术欲图扬州,表了惠衢为扬州刺史,袁绍闻之,也表了袁遗为扬州刺史。

    如上文所述,幕府治所一迁,现驻郯县等地的大部兵马就会也迁入兖州,这样一来,兖州等地的军事实力固然是得到了充实,然徐州不免就会出现兵力不如以前这种情况,而这种情况之下,确如荀贞提到的这两个担忧,有可能青州东部,也即与徐州接壤的、本就是青州境内之前黄巾最为肆虐的北海等郡,以及长江对岸现内不稳、外又有敌的扬州就会出现问题。

    听完宣康的分析,荀贞颇是欣慰,颔首笑道:“你之此论,正与监军意同。”

    宣康是荀贞一手带出来的,经过这么些年的锻炼,他现能有这个见识,荀贞很满意。

    迁治本是件大事,可是因为堂中诸吏提前得知,都已经私下里讨论过了,所以却是今日正式讨论,不到一个时辰,就议出结果,以大家全部同意为结束。

    荀贞不是个磨磨蹭蹭的人,就打算准备宣布散会,却於此时,一人起身说道:“敢问明公,不知打算迁治何处?”

    ……

    这话问的没有由头,方才荀贞、张昭、戏志才等说迁治此事的时候,虽然没有直接说打算把治所迁到哪里,可都提到了兖州,而兖州最适合做迁治之地的,只有山阳郡的郡治昌邑,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

    却此吏突兀地道出此问,荀贞一下子也没搞明白其是何意思。

    这吏年岁不大,是幕府舍人之一。舍人,类似私吏。幕府此职,荀贞多任给了功勋旧臣家中尚未成年的儿子,如张昭、张纮等的儿子就都曾任、或现在还是舍人。出於锻炼年轻人的目的,此回议事,荀贞叫他们也都来参与了。问话的此个吏员名叫薛茂,是故彭城相薛礼之子。荀贞和陶谦争徐州时,薛礼站队有功,其子因后得为舍人。

    荀贞回答他,说道:“山阳昌邑。”

    薛茂说道:“下吏以为,若迁治昌邑,将会有一大弊。”

    荀贞问道:“是何弊也?”

    薛茂回答说道:“昌邑离冀州太近,如果东郡有事,昌邑必然震动。”

    昌邑西过济阴、东郡,便是黄河,过了黄河,就是冀州,离冀州边境只有三百里远。

    荀贞问他,说道:“如卿此言,应该迁到何地为宜?”

    “下吏愚见,何不迁至沛县?”

    听完薛茂此话,荀贞顿时面现不悦。

    堂中又一吏急忙起身,说道:“沛县是豫州之土,明公的幕府治所岂可迁入沛县?万万不可!”

    薛茂昂首而立,大声说道:“设若无明公,豫州今早为袁公路、吕奉先所占矣,且孙伯符,明公之弟子也,今明公如果有意把幕府治所迁到沛县,一封檄文到处,下吏料孙伯符必欣喜欢迎,断然不会拒绝。明公,沛县处青、兖、豫、扬四州之中,用为治所,最合适不过!”

    荀贞怒道:“什么叫‘四州之中’?豫州,伯符地也!我与文台情若兄弟,文台不幸为贼所害,我自当全力相助伯符,我之治所怎能迁到沛县?你勿要多言,不许再说!”

    沛县是豫州之土,荀贞如把幕府的治所迁到沛县,说明什么?说明荀贞把豫州看做成了他镇东将军的辖地。这么做的话,孙策可能敢怒不敢言,但最终只会破坏两边的盟好。眼下来讲,这是断不可取的。

    荀贞却是也知,近年来,他帐下的文臣武将,颇有人私下议论,想撺掇荀贞把豫州收入直接的控制之下,不管他们是想要升官,——豫州一到荀贞手里,刺史、郡守、县令长与各类武官等大小官职就会多出一批,抑或是出於别的念头,有这种想法的人,为数不少。

    对这些,荀贞虽知,以前没有管过,毕竟这东西,拿到明面上来管,反而可能会起到反作用,没有想到,今日堂上薛礼却将此类人的这个念头,堂而皇之地说了出来。

    薛茂见荀贞大怒,不敢再说,惶恐下拜。

    荀贞拂袖说道:“卿等若再无别议,就请各回,预备迁治此事罢!”

    ……

    诸吏辞拜离开,荀贞留下了张昭、张纮、戏志才、荀彧、陈群几人。

    堂中清静下来。

    张昭见荀贞依然面带薄怒,笑道:“明公,可是还在恼怒刚才薛茂的建议么?”

    “张公,孺子欲陷我不仁不义!”

    张昭笑道:“既云孺子,明公又何必与之一般见识?”

    荀贞说道:“他这番话若是传将出去,被伯符知晓,或就会形成豫州与我之间的隔阂;若再传将海内,我岂不就要被人指着脊梁骨,说我不顾与文台的昔日情谊,欺负孤儿寡母了么?”

    张昭笑道:“不至於此!明公,公适才於堂上斥责薛茂的那番话,如果传入孙豫州耳中,想来孙豫州对明公只会更加感激。”

    荀贞叹了口气,说道:“罢了,这件事先不提了。”收起怒色,露出笑容,与张昭说道,“张公,我思来想去,幕府治所迁到兖州以后,徐州刺史此任,非公不可!”

    荀贞现在的主要官职有两个,一个是镇东将军,一个是徐州牧。

    他若把幕府治所迁到兖州,徐州牧这个职位,他自就不能再领了,岂有一州之长吏,而身处外州,不在本州办公之理?而且,这也不符合汉家的规制。

    同时从另一个层面来讲,以荀贞现在的身份,他实际上已经是徐、兖、青诸州之共主了,再领徐州牧此职,也有点名实不符。

    因而,趁着这个机会,他把徐州牧卸任,另表一人接替他来领掌徐州,是在情理之中的。

    当然,接掌徐州之人,肯定不能再用“徐州牧”来任命,“牧”者,军政兼领,一方诸侯,权力太大,故当与荀攸、荀成一样,表为刺史即可。

    张昭吃了一惊,说道:“明公,这怎么行?”

    荀贞笑道:“张公,自我任广陵太守以今,我在徐州已经多年了,我对本州很有感情。为能使我迁治之后,保证本州百姓仍能乐居其业,地方安宁,非得是我信得过的长者领任徐州不可,此其一;张公,就像你说的,记下来咱们的军事重心将会向西转移,也就是,徐州将会成为我用兵河南尹、抗衡袁本初的后方,这也非得我信得过的能臣领掌徐州不可,此其二。“条合一,张公,此任非公莫属。”

    张昭说道:“明公,岂有本州之人,领掌本州之事?”

    莫说本州人领掌本州,按照汉家的三互法,就是如甲州人在乙州为官,乙州人在丙州为官,则丙州人士对甲、乙、丙三州就也均需回避。官员回避之法在当下已经是比较成熟了,甚至因为三互法的禁忌严密,有时会出现一些州郡长吏,长期无法挑选到合适之人任命的情况。

    荀贞说道:“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张公,现下海内大乱,群贼并起,诸侯相争,汉室日衰,天子凌迟,此非常之时也。当此非常之时,需行非常之事,而非常之事,又非常之人不可行也!‘盖有非常之功,必待非常之人’,此前汉武帝之壮语。张公,公诚徐州领袖之士,公就是这个非常之人,我愿以非常之功以望公!

    “表举公领徐州刺史的表文,我已经写好,并已遣人送往长安了,公请勿再辞。”

    张昭推辞不得,只好接受。

    荀贞下席,起身到堂中,行至张纮身前,握住张纮的手,笑道:“祭酒公!我将不再领徐州牧,公再接着任州府此从事祭酒也就不太合适了。我亦已上表天子,表公为中郎将,此番迁治兖州,就请公随我一起到兖州去罢。”

    张昭、张纮都是徐州士人的领袖,两人名望相当,荀贞辞了徐州牧此职,那么张纮当然也就不适合还留在徐州,在新的徐州刺史张昭手下为吏,所以荀贞打算把他带到兖州去。

    这是张纮早就料到的,并不推辞,便即应诺。

    荀贞转回坐上,对戏志才、荀彧、陈群说道:“迁治兖州,涉及到的军政诸务繁多,这些事情,就烦劳卿等多多费心,务必要都布置妥当。”

    戏志才、荀彧、陈群恭声应令。

    迁治涉及到的事情的确很多。吏员、部队的跟着迁徙以外,比如说还有幕府这些吏员中,很多人的家眷要跟着一起迁过去,又比如说部队将士的家眷,很多也要跟着迁过去,又比如幕府的各类档案、文牍也要跟着搬过去,幕府库存的粮秣,可以留在徐州一部分,但不能全留,因为很多部队跟着过去了,也要转输过去,还有军械等等。

    再一个还有像张纮这样,本来是州府吏员,可现在荀贞要卸任徐州牧,那他们许多就得转到幕府中来,需要重新任命给他们合适的职位。

    再有就是兖州那边要把新的幕府给荀贞建立起来。

    林林总总,各类事务相当之多。

    ……

    入暮,荀贞还至后宅。

    陈芷等人知道荀贞今日在堂上召集群吏议论迁治此事,闻得荀贞回来,陈芷与诸女迎接。

    陈芷问荀贞,说道:“夫君,今日议事如何?”

    荀贞说道:“州、幕两府诸君,无人反对,迁治此事已定。”

    陈芷问道:“打算何时迁?”

    荀贞说道:“前期各项准备,怎么也得一个月到两个月,暂定在明年春后。”笑与陈芷说道,“少君,你现在就可以着手收拾行装了。”瞥见迟婢、唐儿两女的眉眼间似有遥思,便扭脸向之,笑问道,“你俩在想什么?”

    唐儿说道:“不知不觉,在郯县也住了好些年了,忽然要搬,还真有点舍不得。”庭院中的草木花卉,不少是唐儿平时亲手照养、修剪的,说着,她的目光不由就转顾看去。

    荀贞笑道:“你看哪株花草你不舍得,就把它搬到兖州去。”

    迟婢幽幽说道:“却也不知何日能够得以返乡,见一见家中的亲戚。”

    听她这么一说,荀贞掐指一算,说道:“说起来你跟我离开颍川到现在,真是有不少年了。这样吧,等到我幕府治所迁到昌邑以后,那里离豫州也近,到时,我遣人送你回乡去看看!”

    诸女之中,吴妦性子最为外露,嘴角登时就撇了起来。

    荀贞笑道:“你也别撇嘴,我现在是还没法让你回乡去看看,但早早晚晚,也定会解解你的思乡之渴!”

    吴妦家在冀州,荀贞现下是没办法派人护送她还乡去看其亲戚,却如荀贞这番自信的话语,不代表他以后不能做到。

    荀贞兴致很不错,与陈芷诸女吃饭时,饮了几杯酒。

    酒后,迟婢、吴妦又伺候荀贞沐浴。沐浴之时,自有香艳之情,无需多言。

    沐浴罢了,荀贞来到陈芷房中,要来纸笔,写下了两幅字。

    一幅是“汉贼不两立”,一幅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写毕,玄贞执笔在手,叫婢女把这两幅字挂在墙上,呼陈芷观赏,笑与她说道:“少君,我这两幅字写的如何?”

    荀贞平时虽军政忙碌,也有抽出时间来,专门练字的,这两幅字写的近代萌芽才兴的楷书,观之似模似样,还挺像回事。

    陈芷把两幅字各默念了几遍,指着“汉贼不两立”问荀贞,说道:“夫君,这是你的志向么?”问罢,也不等荀贞回答,陈芷指着“先天下之忧而忧”,说道,“夫君,我相信这是你的志向。”

    ……

    几天后,一道急报从洛阳传来。

    急报是徐荣所写,报中写道:张扬和袁绍帐下将张郃率部万余渡过黄河,将攻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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