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陈公”,说的是陈纪。
刘备点了点头,说道:“确有此事。不过圣旨不是今天下的,是昨天下的。圣上昨天总共下了两道旨,一道是处斩李暹、李利,另一道即是拜陈公为大司农。”
前任大司农士孙孙瑞、在不久前染病去世了,陈纪之前就做过九卿之职,名望、资历都足够,既是为了酬他不远千里到徐州传刘协的密旨於荀贞此功,亦是出於示好荀贞之故,因此刘协就在朝中公卿商议过后,降旨拜陈纪继任大司农。
饶以卓膺的沉稳,也难掩兴奋,或言之,对很快就要下来的封赏到底是什么的期待与想象的盼望,说道:“拜镇东‘假节钺、车骑将军、录尚书事、领司隶校尉’的诏书已下,今又拜陈公为大司农,此皆位高尊荣之职也,我等固不能与陈公比,可是此次勤王,从镇东进战月余,大小战无不与,想来朝廷给我等的赏赐应该也不会薄。”
刘备说道:“为咱们请功的奏章,镇东前日就已上到朝中。此回勤王之役,加上孙豫州的部曲,合计参战将士三万余人,立功者甚众,小功不论,够格上报朝廷的亦颇多也,我听我兄说,足足报上了三四百数,这么多将士,估计朝中得忙一阵子,才会有我等的最终之封赏诏书下到。镇东最是奖罚严明,我等功劳,镇东断然不会扣减,咱们无需着急,慢慢等待就是。”
成定说道:“明公,末将听说朝中将拜孙豫州为征南将军。”又说道,“还听说将拜藏、徐二公将军,以骑都尉授三陈、文、太史慈诸公和明公,不知真假?”
一句话说中刘备心事。
这个小道消息,他也听说了,回答成定,说道:“拜藏、徐二公将军,当是不假;然俱以骑都尉授我辈,料不可能,以我料之,当时或为中郎将,或为骑都尉。”
卓膺追随刘备的时间长,且心思比成定、石关缜密,瞧出了刘备似有心事,遂问道:“明公似面有郁色,末将斗胆敢问,是因藏、徐二公可能会被朝中拜为将军而明公只得骑都尉么?”
藏霸是荀贞这回勤王名义上的副将,徐荣也算是副将,因此小道消息中说,诸将之中唯他两人会被朝廷拜为将军。
刘备笑道:“藏、徐二公功劳卓著,若得朝廷拜为将军,正合宜也。我怎敢奢求与二公同列?能得骑都尉或中郎将的封赏,我愿已足。”
——刘备现在已是中郎将,但他现下的这个中郎将是荀贞表的,含金量自是与朝廷诏拜的不能比较。
明明见刘备如有郁闷之色,但刘备却不承认,卓膺不好再做追问,也就只得罢了。
石关饮酒不停,已然喝了半醉,他抹了一把嘴上沾的酒水,醉醺醺地与刘备说道:“明公是宗亲,今又勤王有功,圣上怎么说也会召见明公一见的!只要得到圣上的召见,以明公的本事,必得圣上欢心,什么将军不将军的,还不是明公想做哪个,就做哪个?”问刘备,说道,“明公,不知圣上何时会召见明公?”
这一问,又问中刘备心事。
或者说,两个心事是一回事。
这个心事即是:早在勤王初,他就设想到了长安后,能觐见刘协,但如今到了长安,他却是觐见无门。几天前,荀贞觐见刘协,随行的只有孙策、藏霸、戏志才,连徐荣,荀贞都没有带,那么不带他同去,刘备也无话可说,可若荀贞不带他,靠他自己的话,他实是无计可施。
宗室的身份不假,然大汉已经四百年天下,现今汉家的宗室,简直是多不胜数,如过江之鲫,百余郡国,随便哪个去哪儿,甚至甚至随便哪个县里,没有几个汉家的宗室血脉?
仅凭宗亲的身份,以望能引刘协的注意,这是不可能的。
而又除此以外,还能有什么办法能够得到刘协的召见?
刘备故作从容,很有把握,且很谦虚似的,笑答石关,说道:“李傕、郭汜二贼方败,朝中现有很多事亟待圣上处理,且待圣上忙过这一阵,或许就会想起我来,召我觐见。”
石关点头称是。
卓膺信不信刘备此话不好说,但成定明显是和石关一样,相信了刘备此话,带着憧憬的语气说道:“等明公得到圣上的召见,以明公之雄才,加上宗室之身,定能得圣上器重,到那时,末将等也都要更沾一沾明公的光了!”
刘备哈哈大笑,举起碗来,说道:“卿等放心,备若富贵,必与卿等共享!”
与众人共饮一碗,一个念头蓦然浮上,如身边能有一个高明的谋士相佐,则现在想得刘协召见,也许就不会好像无有法子可用,自己也不会好像无水之鱼了,空怀壮志,苦无机会施展。
说来还真是羡慕荀贞,不仅武将云集,谋士且亦如雨。
心事一引出,就难以收回。
一边与诸军将饮酒,刘备一边寻思琢磨,该怎么才能得到刘协的注意力,被刘协召见。
两天后,一道诏书下达,拜孙策卫将军、领豫州刺史,封武功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