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的诰命,可见了德妃还是要下跪。
德妃听了她的话笑了,赶忙吩咐子清把她搀扶起来,又赐座说道:“人家都说什么身体安康之类,你的话倒是新奇。不过细想起来倒是很得我的心思,如今看到青春逼人的你,我越发觉得自己老了。”
若溪闻言说道:“娘娘正值壮年,哪里有半点的老态?”
“算了,老就老吧。眼瞅着皇儿就要十三岁了,再过两年我要娶儿媳妇的。”德妃的态度跟上次迥然不同,态度亲切温和,也没有自称‘本宫’,一个劲的跟若溪拉家常。
二人说了几句,德妃便询问老太君和侯夫人等人的情况。
若溪赶忙回道:“老祖宗的身子一向康健,娘娘不用挂心。她老人家的寒腿比往年好了许多,没听见喊凉,请大夫看过说是不用喝药,平日里多加注意就行了。
前一阵太太的头疾犯了,侯爷又是请大夫,又是整日陪在身边宽慰照顾,不出两日就好利索了。侯爷生怕太太再犯毛病折腾的难受,把侍候太太的丫头、婆子都细细的叮嘱了一番,还亲自过问太太的饮食等琐事。
人家都说年轻的夫妻老来的伴,这话在太太和侯爷身上应验了。侯爷可是生怕太太哪里不舒服,比谁都紧张呢。自从太太病了一场,侯爷就一直宿在上房……”说到这里若溪突然停住,随即不自在的喝了一口茶。
她这个做儿媳妇的说公公婆婆房里的事不妥当,不过德妃似乎没有怪罪的意思。
“家里都好我就放心了。”德妃笑盈盈的瞧着若溪,眼中多了几分温度。
聪明人之间说话不需要太直白,德妃自然明白若溪说这番话的意思。她听闻父母亲感情越发的深厚,心里倍感安慰。
若溪放下茶杯说道:“临来时老祖宗和太太让臣妾禀明娘娘,府中一切安好,请娘娘在宫中不必惦记。娘娘侍奉太妃娘娘,侍候皇上,这是祖宗的荣耀。侯府上下等人自当日夜祈祷,请佛祖保佑皇上、娘娘和太妃娘娘安康!”
德妃听罢遗憾地说道:“皇上念及天伦,准许宫中昭仪以上的娘家人每逢十五进宫,不过只限有诰命在身的内戚。我听说府里一连得了三个小婴儿,一个赛一个的聪明可爱,可惜竟不能亲眼得见。”
“娘娘送过去的贺礼里面有一对金锁,臣妾把它们分别挂在两个孩子的脖子上。她们没事就喜欢用手鼓捣,似乎很喜欢呢。”若溪笑着回道,“臣妾时常在她们耳边念叨,这是德妃姑母给的。现在只要提到娘娘,她们都会用手摸那个金锁。”
德妃闻言越发的想见见孩子们,到底是骨肉至亲,多多少少连着筋呢。况且德妃只有宜宣一个亲弟弟,岂能不惦记?逸竣的腿有毛病,宜宣的世子迟迟不能册封,她比谁都着急。如今可算是得了预示着大吉的龙凤胎,皇上册封世子的旨意也下了,德妃心里舒坦极了。
原本宜宣要娶若溪做正室的时候,她不怎么同意。无奈宜宣是铁了心肠,侯夫人又相中若溪说了不少好话,两个人的八字还极其合。德妃这才松了口,可心里却并不满意若溪的出身,觉得她出身小门小户又是个庶女,怎么都配不上自己的弟弟。
上次德妃嘱咐老太君偷偷带若溪进宫来,见到她容貌出众气质超群,心里难免有些防备。可见她无意在皇上跟前露面,是个懂规矩知道本分的人,德妃心中才有些赞许。
若溪的肚子够争气,一下子生下龙凤胎,德妃觉得她是个福星,打心眼里接受了她。
德妃虽然贵为娘娘,又有大皇子傍身,可想要在宫里立足必须有娘家强大势力的支持。定伯侯本就是皇上倚重的大臣,眼下皇上又打算重用宜宣。德妃是个聪明剔透之人,对若溪岂能不亲近热情?
德妃说完小孩子又提及逸竣,笑着说道:“我听说逸竣又救了明月郡主一命?这两个孩子竟是这般的有缘,只是性子不合拍,每每话不投机便恼了。”
“都是小孩子,隔天就忘了。”若溪听了笑着回道,“郡主生气走了,第二天便差人送了东西给菲虹。里面竟然有一瓶御用的跌打药酒,这不是明摆着是给逸竣用的吗?”
“郡主的性子虽然有些骄纵,不过却极其容易哄,只要说几句好听的话就成。可逸竣偏生是个闷葫芦,半句软化话不会说。郡主哪里被人出言顶撞过,自然会针尖对麦芒,其实心里对逸竣的救命之恩是感激的。”德妃似乎有意让逸竣和明月从小就打好关系。
若溪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心下一动,睿王爷是皇上的亲弟弟,若是能被拉拢过来,对大皇子是极其有利的。不过逸竣才多大,德妃怎么能把主意打到他的身上?孩子间的情感应该是纯粹的,生生掺杂了阴谋、政治,只会玷污这份童真。
“小孩子吵吵闹闹都是正常的,大人越掺和越复杂。今个好了,明个儿又闹别扭,随她们去吧。或许等他们长大了,各自成家立业就会发现,小时候的喜怒都是那么的可笑。”若溪淡淡的笑着回道。
德妃闻言瞧了她一眼,“是啊,她们还只是孩子,将来的事谁能说得准呢。都说姑母也是母,他亲娘去的早,这孩子的婚事我会上心的。”
若溪听罢眼睛一滞,随即回道:“那臣妾就替逸竣谢谢娘娘了。”心里却有一丝不甘,替自己,更替逸竣。
那孩子只因这一句话,就失去了原本属于自己的权利。若溪希望他能找到自己心爱的人成亲,厮守在一起一辈子。可眼下看来,这个愿望恐怕很难实现了。逸竣打小就受了太多的苦,如今连未来的幸福也被强行规划,他这辈子活得太过沉重!
“你放心,我这个做姑母的一定不会亏待侄儿。我会挑个各方面都出类拔萃的姑娘,不会让逸竣委屈!”德妃见若溪答应下,笑意更浓了些。
若溪想要说些场面话,可实在是说不出口。她只好点点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