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歌渐渐转醒,头疼欲裂,她缓缓抬起头,自己昨夜竟就这样坐在地上哭得昏睡了过去。眼皮肿的几乎要睁不开,眸中干涩而畏光。她慢慢倚着墙站了起来,努力适应晨光,拖着发麻的双腿取了布沾水,坐到床头,静静地擦拭父亲尸身上的血迹。
泪几乎流尽了,离歌哭不出来了。她苦笑一声,轻轻握住父亲的手,合上双眼静默不语。
过了不久,有人敲响了门。离歌走过去打开门,几人立在门外,为首之人揖礼后道:“可是纪姑娘?我等是三皇子派来的。”
离歌默不作声想合上门,偏头看向床上的父亲,才想到自己并无葬父之财。离歌心底悲凉,何其讽刺!既是平民难以抗皇子之令,又是贫民难以自作主张。
离歌默不作声让开了路,任由那几人走近屋去。
几人将纪父抬到了近郊的榭枫山下入土。离歌面朝墓碑,肃穆而跪,静看许久。那几人不知何时已悄然离去,留离歌一人。
许久,离歌起身,回头看见南宫浩立在她身后,不知有多久。离歌低眸,缓缓行礼:“皇子殿下万福。”行到一半被南宫浩截住了,他道:“不必。纪姑娘今后有何打算?”
离歌偏头看墓,道:“民女只想陪伴父亲于此,再也不愿步入乱世了,”她回过头,看着南宫浩:“免得,终落得个死的不明不白的下场。”
南宫浩垂下眼,道:“纪姑娘先随我出山,我会安顿好纪姑娘,待几日后姑娘上山,定予姑娘心之所想。”
离歌摇摇头:“民女归家便是了。”南宫浩默了片刻,道:“纪姑娘有所不知,只怕他们已瞧见了我进纪姑娘家中...我只是担忧祸殃及姑娘。”
离歌不语,只微点头,权当应允。
南宫浩将她带到早已选定的客栈,临走时道:“姑娘近日就待在这处罢,食宿我都已安排妥当。”他转身欲走,离歌出了声:“多谢皇子殿下屡次帮忙,民女感激不尽。”
南宫浩回了身,道:“是我害的姑娘如今地步,但愿以此偿还姑娘。”
离歌把头扭开,无言。南宫浩自觉煎熬:“那姑娘好生歇息,我已遣人在山下建屋,日后便亲自来送姑娘上山。”
“有劳殿下了。”
几日之后,离歌正绣着一手绢,有人叩门,是南宫浩的人:“叨扰姑娘了,请跟我上山罢。”离歌随他一直到了山上,一路上并未见到南宫浩。
几日前平坦开阔的空地上建成了一座竹屋。那几人将最后一些居用的物什搬进竹屋后便离去了。
自始至终,南宫浩都未曾出现,离歌不知为何,微微有些失望。
离歌取了只小碟,将镇上带进来的糕点摆好,端到墓前放着,自己自言自语道:“爹爹,你说人活这一世要知足常乐,女儿却不知要如何才能乐。”
她在碑前待了一会,走回竹屋,细细端详起这个屋子。竹屋简单结实,临近溪流,家居一应俱全,被褥衣物尽有,柴米油盐完备。后院有一只盛好水的大水缸,一个木瓢飘在上头,柴草堆满了角落,几只木桶摆放的整整齐齐。
可以说是细致至极了。离歌讶然。
离歌用了个简单的晚膳,开始收拾屋子。铺完被褥时,听闻远远一阵凌乱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离歌感到奇怪,走到门口听,有人翻身下马,步履沉重,一步步走近了来。
出于直觉,离歌疾疾打开门,果不其然,是南宫浩。
离歌心上微喜,正欲说话,忽地发现他额上布满一层细密的汗,眉头蹙着,看到离歌开门时微微笑了一下。
不对劲。离歌让他进门来,借着烛光才看清南宫浩面色苍白,气短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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