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酌浅尝,方才是好味道。”
书读不多的她,说出如此文雅的话,真是难为她了。
“嗯,有道理。对酒当歌,赋诗词雅句,好味道!”他点头,很快又摇头,“不过,这里没有梨花树,也没有石桌。”
“不过有酒友呀!”
这才是重点。
他又喝了两口,眯起眼睛,浅笑着看她:“嗯,不错……可惜,有酒友却没有酒了。”说罢,空酒坛一扔,跃上树,躺在树干上翘起二郎腿。
“兄台的建议,在下日后定会试试。”
夏侯鸢吃了哑巴亏,看着他在树上闭了眼,恨不得找把斧头,劈他个天昏地暗。此人似乎在耍她,却又少了几分“故意”的味道。
她活这么多年,从来都是她克别人,今次却被这个似鬼非鬼的人给克了。
“呵,呵呵……兄台这就安歇了?好梦……”树上安安静静,已经没有回应了。
好在脸还没丢大,她在黑暗中瞪了一眼,背靠大树,拨弄着火堆,眼皮渐渐开始打架,慢慢睡过去了。
一夜无话,实在舒服。翌日清晨,她睁开眼的时候,昨晚那只“鬼”已经不见了,只剩一个空酒坛子安静躺在草丛里。
“死远点最好。”她嘴里嘟囔着,点算了一下包袱里的东西,发现没有丢什么。只是,钱袋里那点钱让她看着有点着急。
给师父办丧事花了不少钱,江流庄只是个小门小派,她能带出来的钱就这些了。唉……想办法路上再赚吧。
走出林子,终于到了正路上。
今天天气和昨日一样好,所以她心情不错。可惜,“好景”两个字后面,永远都是接着“不长”二字。
为何旁边那个墨绿色的影子如此眼熟?!
挺拔的鼻梁,棱角分明的脸,溪流一般的眼睛……她的心咯噔跳了一下,真是冤家路窄,竟然是昨晚那只“鬼”。
而他,就离自己不到五步之遥。
“喂,你跟着我干什么?”
他转过脸,一见是夏侯鸢,皱了皱眉:“我不叫‘喂’,也没有跟着你。”清晨的光照在他的脸上,映出几分慵懒。
她有那么一瞬间看得有些痴了。江流庄第一养眼美男子陆晟,也没有他好看。啧啧啧,道貌岸然罢了。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在下要去泉州,路就这么一条。”他说完,抬脚继续走。
他去泉州?夏侯鸢心里顿时凉了半截,那不就意味着可能还会遇到他么。真是阴魂不散那……
且慢!
看此人穿着打扮,应该不是个穷人。既然老得遇上,自己出来所带银两又不多,何不敲诈敲诈。
值得一试!
“喂,死鬼。”
“如果兄台是个姑娘,我不介意你这样亲昵地叫法。”他继续走,没有停下来听她说的意思。
“呃……我说兄台。”夏侯鸢一路小跑跟在后面。这人走路看起来不快,怎么追得这么费劲儿!
“嗯?”
“既然你去泉州,我也去泉州,不然咱俩结伴上路如何,这样也好有个照应不是。”
他听完,不置可否,却直直往前走,看样子对她的提议不感兴趣。也对,他身手这么好,哪还需要照应。
“喂,等等!”
“在下不喜欢有人碍手碍脚。”
“你……你昨晚说过要请我喝酒。”她开始耍赖皮。虽然夏侯鸢看起来爷们儿,但她骨子里还是个女人,这点赖皮功夫还是有的。
“在下何时说过?”
“你说过。”
“没有。”
“有。”
几番争论之后,他不再拒绝,终于停下脚步,盯着夏侯鸢的脸深深看了一眼,嘴角挂起一丝笑:“跟紧了,丢了别怪我不请你。”
这个人蛮好说话的呀!她顿时乐了,忙不迭跟在他身后。如此一来,她的饭钱就有着落了。
“对了,兄台,如何称呼?”
他微微一笑,道:“孟若虚。”
柳叶三刀孟若虚!夏侯鸢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如同被雷劈了一般。天哪,她希望真的一道闪电落下,劈死自己。
她宁愿被劈死也不想死得太惨啊……
记得前年,师父身体还硬朗的时候,就曾说过要她去寻找双亲的话。只是她向来为江流庄忙上忙下,日子就这么耽搁了。
江流庄的师弟师妹,个个都还有亲人。惟独她,每逢佳节便是一个人躲到别处喝酒。
照理说,她打小跟大伙一样的练武,一样的吃住,身手却比旁人好许多。唯一的解释就是天赋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