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论声,想起小时候玉茹跟他们出来玩的日子,又感慨又想笑。
这个时候的秋菜最是鲜美,几个人满载而归,玉茹中午就做了一顿秋菜汤。
吃过午饭,秦云何叫过范弘。
“你考过玉哥儿了吗?”
“考过了……”
秦云何看他低着头有点惆怅的样子,估计玉哥儿答得不好。
“要不要跟玉哥儿来一起上课?”
范弘很犹豫。
虽然玉哥儿说是他自己没有记住,不是姑父教的不好。但是,万一他跟姑父学也是这样呢?
其实就算姑父教得没有学堂的夫子教得好,他也更想跟姑父学。
可是他又担心,那样他娘会不会连姑父也要骂?
以前他还什么都不懂,现在他懂事些了,大抵也知道他娘多少有些……跋扈。
想起小时候姑姑住在自己家的时候,娘其实就经常骂骂咧咧,只是他小孩子只顾玩,并不知道怎么回事。
现在他懂事了,甚至想过姑父是不是因为生娘的气才不肯教他。
“姑父,我也不知道。我想跟你上课,不管你教得好不好,我也想来。可是……可是……我又怕辜负了爹娘的期望。”
秦云何知道,范弘这两年懂事了不少,其实他心里很明白用功读书才会有更好的出路,所以学习也很刻苦。
前后两世,秦云何一直挺喜欢范弘这个内侄的。
且不说之前玉茹没回来的时候,每次去范家,只有范弘一如既往的热情欢迎他。
就算是上一世,直到最后,范弘都拿他当姑父。
是他来告诉秦云何玉茹离世的消息,甚至看到他喊的也还是“姑父”。
那时候玉茹离世的原因被瞒得很紧,人们只知道范家的姑奶奶死了,尸体被带回娘家安葬,却少有人知道原因。
又是范弘告诉秦云何玉茹离世的原因。
那时候范弘已经是少年了,伶仃站在那,难过的好像要碎了。
“姑姑是……被人杀死的,我让爹娘报官,他们不肯,呜呜呜……姑姑身上都是伤……呜呜呜……来娣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就因为这些,秦云何一直对范弘是很感激的,也正是因为这些,他当时确实是怕自己只顾着考试,耽误了范弘的功课。
现在看范弘这样犹豫纠结,他也不忍心了。
“要么这样,你什么时候想来跟玉哥儿上课就来,不想来就去学堂。学堂的夫子教过很多的学生,给你打好基础绝对没问题的。后面经义、策论,如果觉着不懂,就来找姑父,好不好。”
本来很纠结的范弘听了这话松了一口气:“好。”
第二天玉哥儿来上课,秦云何突然想起昨天的问题,于是随口道:“必使学者即凡于天下之物——下一句是什么?”
“莫不因其己知之理而益穷之,以求至乎其极。至于用力之久,而一旦豁然贯通焉,则众物之表里精粗无不到,而吾心之全体大用无不明矣。”
没想到玉哥儿一口气背下来,背完还一脸骄傲等待夸奖。
秦云何挑眉,之前几次每次一到“以求至乎其极”就会背错,这次竟然背下来了。
“不错。”
玉哥儿松了一口气,幸好昨天回家就认真背诵了一遍。
“昨天弘哥哥考你,你可背下来了?”
玉哥儿一僵:原来是先生让弘哥哥来考自己的吗?露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