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老师家,顾先生问起结果。
“魏知县果然不肯让村民继续种地。”
之前秦云何跟老师说想要试试看能否说通魏成济,至少不要将地收了。
顾先生认为知县不管出于什么考虑,都不会也不能同意。
奈何秦云何坚持,顾先生也只好随他试试。
只是告诉他不要直接劝说,试探着问问就好,不然不光说不成,还让人觉着他事多。
结果果然如顾先生所料。
“这也是预料中的,你也别丧气了。你那位村邻的事呢?那件事应该办成了吧。”
秦云何点点头:“是。那事倒是我一说就成了。”
果然还是老师料事料的准确啊。
“你现在不过是个未上任的推官,实在也没什么立场掺和这事。反正这次你主要也是想帮帮你那村邻,如今事成了,别垂头丧气的了。”
道理都懂,只是心中难以接受:能当上知县的都是读了许多圣贤书的,头上‘明镜高悬’,不说清正为民,也不该如此盘剥百姓啊。
只是即便难以接受,也是无可奈何。
告别了老师,秦云何乘上牛车回家。
牛车摇摇晃晃出了城门,秦云何在车上想着事情。
不知走了多久,车夫突然道:“秦老爷,你看前面那人是不是昨天街上遇上你村那人?”
秦云何抬头望去,前面走得极慢极慢的人,果然是柱子。
“柱子?”
柱子回头,看见是秦云何才有了些活气,弯了弯腰:“秦大人。”
“上车来吧,我也要回村,正好捎你一程。”
柱子点点头,默默上了车便没再说话。
秦云何知道昨日让人看见他戴枷巡街,他肯定觉着难堪,于是也没有开口。
牛车继续慢慢悠悠往回走。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柱子突然开口:“秦大人,多谢你替我求情。”
魏成济有心卖秦云何这人情,还特意叮嘱了手下,就说是秦大人的面子。
秦云何道:“没什么,这事你本也没那么大罪过。”
柱子闻言再忍不住,又落下泪:“那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秦云何也是无言以对。
他想说这世上本就有许多不公。
可是,有许多不公,就该接受不公吗?
百姓做错了什么,不过是想日子过好一点,却要承受这些。
柱子很快止住了哭声,又问道:“秦大人,推官是做什么的?”
“给人断案子的。”
“断案子?也是能给人伸冤的吗?”
秦云何沉默一瞬:“能。”
“秦大人,我觉着我冤。我的地离着河道那么远,为什么要说我占了河道?别人也有没交侵河钱的,为什么只把我抓了游街?别人都不用戴枷……”
提起这事,柱子再也说不下去,哽在嗓子里,眼泪又糊了眼睛。
寻常百姓,见官都自惭形秽,申斥一句都得吓得惶恐不安,这样被拉到大街上戴枷巡街,那份儿羞辱难堪和惊吓,不知该如何才能平息。
为什么呢?
还不是因为,你无钱无权却看得这么清楚,较得这么真。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