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虎岗岩石裸露、树木稀疏,漫山多是些低矮的灌木荆棘以及焦黄的杂草,只在山脚处有几片小松林,浑似营养不良般耷拉着枝叶,毫无光泽生机。
山体四周沟壑纵横、峭壁林立,过岗的唯一通道便蜿蜒掩映在那几片小松林之间。
齁声如雷从进山的小松林中传来,小马等人远在五十丈之外清晰可闻。
狄仁颇为意外的说道:“奇怪,竟还有人能在此地睡得这般安稳?莫非饿虎寨的人早已等候在此?”
小马摇摇头,说道:“刁氏兄弟占山为王十几年,想来不会如此不上道,放弃断魂坡绝佳的地形之利,在进山路口设伏,怎么看都不是明智的选择。况且此人气息吞吐绵长浑厚,武功修为极高,非是刁氏兄弟所能比。”
四下里打量一番,复说道:“饿虎岗山势奇特、路况复杂,当真是易守难攻的险要之地,林中之人敌友未辨,大家还是小心点为好。”
“管他是神是鬼,如若不识好歹敢阻挡去路,定叫他尝尝和尚我的拳脚。”善缘说道,快马加鞭冲进了小松林。
“和尚,不可鲁莽。”小马出言提醒,随即策马追入松林。
马匹嘶鸣与善缘的暴喝声自前方传来,小马急赶数丈,瞧见几根连枝带叶的松树横陈山道挡住去路,十余人挥舞着手中兵器,呈半月型聚拢过来,把善缘围在中间。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一个精瘦矮小的汉子跳上拦路的树干,右手执刀轻拍左掌,口中念念有词。
及至看清马上之人,“哎呀”一声跳下来,眼中掠过惊喜,随即又黯然下来,冲善缘连连使眼色,在胸前比划着让善缘后撤,脸上神色惊惧惶恐。
“嘿,石猴你小子眼睛进沙子还是抽风了?一个劲的冲我挤眉弄眼干啥?两位寨主呢,快快让他们出来为我的兄弟接风洗尘。”善缘冲那个小头目嚷道。
那叫石猴的汉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只比划着手,小声催促道:“快走快走……”
“石猴,今天是怎么回事,不在断魂坡守着,跑这里来了?刁蛮、刁难一个都不见,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善缘有些奇怪的问道。
石猴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不安的扭头看了看齁声传来的方向,说道:“别问了,赶紧让他们撤出去逃命吧。惊醒了佛陀,你们谁都走不了。”
善缘虎目一瞪,说道:“佛陀?便是如来佛祖来了和尚我也不怕。那家伙在哪,我且会他一会。”
“大哥万万不可,二位寨主半个月前与他交手,扛不过三招便被打成重伤,如今还不能下床走动。若不是兄弟们臣服跪求,立誓效忠,只怕二位寨主要当场被活活打死。趁他熟睡未醒,你们还是赶紧走吧。”
善缘勃然大怒,嚷道:“寨主被打成重伤,你们不寻思报仇便罢了,还唯唯诺诺任他欺凌,骑在头上作威作福,和尚我今日非揍他不可。”说完,把石猴推过一旁,举步便往数丈外一株松树走去。
石猴一把扯住善缘僧袍,苦求道:“使不得啊,大哥,万万使不得啊,你这么一折腾,惹恼了佛陀,兄弟们都难逃一死。你是没见过他的手段,实在是……实在是太过凶残……”说到最后,石猴脸上惊惧之色更甚,声音不由自主的颤抖。
两人正争执不下,两道劲风疾似流星般分袭而来,直击二人要害。来势迅猛、威力惊人,破空之声宛如穿金裂帛。
“石猴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佛爷稍后再收拾你。你们既然来了,就谁也别想走,到了此处,生死便捏在我佛爷手上,想活命就看你们拿什么来换了。”声若洪钟,震耳欲聋,自那佛陀口中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