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儿室里,琰琰在床上睡着了,凌语芊则死气沉沉地窝在气垫沙发上,满脑充斥着方才的景象,特别是他低吟的那句话:是否毁掉一切,包括杀死我,才能够解气解恨?
她从不是暴力的人,她想不到自己对他的痛恨会达到这样的地步,竟然想他死!
曾经,他受到任何一点伤害,她都紧张不已,伤心不已,一想到他要是出啥意外,她估计也活不成了,而如今,却是亲手结果他的性命,假如那一刀真的刺中他的心窝,自己会怎样,跟着把刀拔出来,也给自己一刀?
关键时刻扭转方向,又是为什么?舍不得?还是害怕了,自己不想死了?
她越想,心越乱,不禁抱头,把脸深深埋在膝盖间。
就在此时,她的手机响起,是冯采蓝。
“语芊,还没睡吧。”兴许是知道了凌语芊要离婚的事,冯采蓝说话已无往日的大大咧咧,清脆的嗓音多了一丝严肃。
凌语芊略微调整一下心情,讷讷地道,“嗯,你呢,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躺在床上了,睡不着,便想着和你聊聊。对了,你都没什么吧?”
凌语芊略作沉吟,把今晚的事,相告。
冯采蓝听罢,大大震惊,语芊生性温和,平时连个蚂蚁都不敢动,何况是个人,是她深爱的男人。看来,她一定是受了极大的伤害。
冯采蓝于是询问,凌语芊也继续如实告知,将贺煜怎样侮辱她,还有季淑芬的找茬全都说出来,说完后,痛定思痛,再一次泪流满面。
冯采蓝同样气愤得很,急忙做出安慰,叫凌语芊别在为此事难过和多想,就当做那一刀,是贺煜应得的。
接下来,她们继续聊谈了一会才结束通话。
凌语芊心情已经慢慢平复下来,她听从了采蓝的话,不再想今晚的事,后来,总算能够勉强睡了过去。
黑夜过后,便是白天,干净明亮的饭厅里,贺一航,季淑芬,贺耀,还有季淑芬的父母,正有说有笑地吃着早餐,气氛好不温馨,直到贺煜的出现,这乐融融的一幕即时被打断。
贺煜的衣着打扮和平时没多大区别,然而,他的左手并不是往下垂放着,而是举着悬在半空。
季淑芬爱子心切,发现异状便立刻放下碗筷,起身冲到贺煜跟前,“阿煜,你的手……你的手怎么了。”
贺煜一派从容,在他的专属位子坐下,轻描淡述,“没什么,昨天和人打架,被伤到了,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和人打架?谁啊,昨晚你回来的时候,我都看你好好的。”季淑芬继续站在他的旁边,盯着他手臂上的纱布。
“嗯,后来我见睡不着,于是又出去了,在酒吧和一个醉汉发生了些争执,期间他抓起开凭器插了我一刀。”贺煜已经就着保姆呈上的早餐,慢条斯理地享用起来。
“阿煜,是不是因为离婚的事心情不好,下次别这样了,要消愁,直接在家里就行。”季淑芬的母亲突然道了一句,目光慈爱柔和,与前天对凌语芊的凌厉严肃迥然不同。
季淑芬则怒骂了出来,“又是那个害人精,都要走了还害人,都不知道我们前世惹了谁,这辈子招个扫把星进来害人。”
“好了,过来吃早餐吧!”这时,贺一航也开口,无奈的语气透着一丝无语。
季淑芬便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可还是无法停止对凌语芊的责怪和谩骂,甚至连几年前凌语芊对“天佑”的那段情也被她歪曲唾弃。
贺燿实在听不下去,忍不住反驳了,“妈,你说前世造孽才惹上大嫂,我看是大嫂前世无意冒犯了你,以致这辈子被你折磨吧!我就不懂,大嫂有什么不好,至少她爱大哥是发自真心的,就像几年前,大哥一无所有的时候,大嫂毫不嫌弃……”
“什么不嫌弃,你以为她真的爱阿煜,那不过她千金小姐抱着玩玩的心态,想享受一下当女王的滋味。”季淑芬马上打断,满面不屑。
“噢?是吗?那彤彤姐呢?当年大哥刚回来,她全力帮助大哥,难道也是这个原因?”
“彤彤不同,彤彤是真心爱你大哥,别拿那女人和彤彤相提并论!”季淑芬说着,重新看向贺煜,顺势道,“阿煜,那个害人精,你就别再着迷了,赶紧离掉,越快越好。对了,你不如找彤彤帮忙?她曾经是律师,认识很多相关人士,一定能帮到你的。”
“我看你是想趁机让大哥和彤彤姐复合吧!”贺燿又是不客气地冷哼了一句。
立刻引来季淑芬的再一次气恼。的确,凭贺家的实力和人脉,想要什么律师没有,所以季淑芬这招,可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淑芬说的没错,既然你们无法在一起生活了,那就速战速决,对双方都好。”季淑芬的母亲也继续搭话。
其实,他们这些人,包括贺燿在内,都不清楚贺煜和凌语芊之间的具体矛盾,都只觉得,两人不合,不会再在一起,以致走到离婚的地步。
他们在吵得闹闹哄哄,贺煜倒是没说过一句话,漫不经心地吃着他的早餐,此时将碟子里最后一些食物吃光后,抹抹嘴唇,辞别,“你们慢慢吃,我先回公司了。”
说罢,不看众人的反应,他起身,径直朝外面走去。
由于手臂有伤,他由司机送他回公司。
池振峯也先是被他的手给吓到,他这才毫不隐瞒地说出真相,池振峯听后恍然大悟,震动之余唏嘘,伴随着讪讪一笑。
贺煜将此视为“幸灾乐祸”,给池振峯一记白眼后,没好气地道,“说说今天的行程吧。”
池振峯便也收起笑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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