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可以说,他不像是太监,却与太监没什么两样。
他现在只能由两个太监扶着,才能走到花园里去晒一晒久违的阳光,虽然伤口好了,却依旧痛得钻心,每走一步都要付出极大的努力。
一切都完了,纵然他是什么梁国第一美男子,也已经……彻底完了。
裴衍钰呆呆望着土地上新冒出来的绿芽,星星点点的嫩绿,却无法带给他一丝生机的感觉。
“裴衍钰?”一个声音有些不确定的喊道。
裴衍钰循声望去,只见一抹艳丽的海棠色,潇洒不羁的短摆衣袍,脚下鹿皮靴,走路如一阵风。
“快走。”裴衍钰低声吩咐身边两个小太监,转身就要走。
“喂,你跑什么跑?”上官绯珺一声喊,转眼如一阵风已经挡住了裴衍钰的去路,得意一笑,“老远看着就是你,怎么?当了贵侍,就敢装作不认识了?”
裴衍钰一撩衣袍,忍着疼用力往下跪,“见过三公主。”
“嘁,真没意思。”上官绯珺翻了个白眼,挥挥手把两个小太监赶走,然后,突然一把揪起裴衍钰的衣领,直将他从地上揪起来,大喊道:“我看你光屁股比穿衣服的次数都多,你给我下跪?!”
裴衍钰面色局促用力挣扎,猛地甩开上官绯珺的手,踉跄着后退几步,痛得双腿打颤,弯腰蹲在了地上。
“怎么?伤得这么重?”上官绯珺这才有点儿恍然的样子,几步上前想要搀扶他,却没敢妄动,“你也是,风风火火的,皇宫里这么严密的地方,你也能伤成这样。”
裴衍钰额角慢慢滚下冷汗,用力喘着气,直到痛楚过去些,才扶着旁边石栏站起身,又退了几步,和上官绯珺保持距离。
上官绯珺瘪了瘪嘴,脸色有些尴尬,“好嘛,男女授受不亲,果然也不是曾经那样无所顾忌了,你是贵侍。”
“三公主见谅,只不过在下身已残缺,还是怕冲撞了尊驾。”
“好啦好啦,这里又没有别人,还尊驾……我看你,被门夹的不是下边,应该是脑袋才对。”上官绯珺揶揄道。
裴衍钰皱了皱眉,“什么?”
上官绯珺咧嘴勾起一个坏笑,调侃道:“我都听说了,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光裸着身子到处溜达也就罢了,竟然还被门夹了……咳……”
“你听谁说的?!!”裴衍钰顿时火冒三丈。
“皇姐说的啊,那天家宴,皇姐夫们按理说都该到场,可你们中毒的中毒,病的病,伤的伤,皇姐在解释的时候,也好生惆怅呢。”
裴衍钰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什么叫被门夹了?
如此这般借口,如此的奚落,上官青陌竟然这样羞辱他!
她这是要告诫他什么?
他堂堂世家子弟,怎就光裸着身子到处溜达,还被门夹了……
上官绯珺等了一会儿,见裴衍钰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也收敛了几分玩笑,认真道:“说认真的,咱俩的交情不算浅,你到底伤得怎么样?我常年在外走南闯北,兴许能给你找些奇效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