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武”。
由于封建时代通常会重文抑武,再加上谥号多由文臣所把持的礼部所提议,因此相较于文臣,武将能拿到美谥的难度那是非常大的。何况“忠武”这样的美谥是纵观整个历史,也只有寥寥数名旷古绝今的武将获得过。
但裴陵的谥号据说是皇帝直接提议,同时不管是礼部还是内阁都没有反对,甚至以对抗皇帝圣旨闻名的科道言官们也纷纷保持了沉默。所以可见裴陵的能力和人格魅力了。
“嬷嬷,你去送封拜帖给抚军裴大人,就说我有事禀告。”林雅菡从自己的房间走出来,对紫萱说道。
紫萱点点头,然后就找青黛要了一张林雅菡的拜帖便出了门。
裴陵此时正借居在林家庄子,所以紫萱没半盏茶的功夫便到了裴陵的院子并将林雅菡的拜帖递了进去。
裴陵刚好今日无事,正在院中闲逛。忽然看到家仆送来一张拜帖便信手接了过去。
“哦?居然是静安县主想要拜访老夫?”裴陵有些意外地说道。
虽然裴陵和林雅菡接触的次数不多,但是他能感受到林雅菡对自己的疏远。如果不是因为查案需要,裴陵甚至怀疑林雅菡都不会见自己。而现在才过去几天的日子,林雅菡居然主动找自己了?
虽然裴陵猜不到林雅菡的目的,但还是吩咐道:“你去告诉送帖之人。未时一刻,本督在客堂静候县主来访。”
林雅菡收到消息后,自然准时前往裴陵所住院子的客堂拜访了这位西北总督。
由于裴陵的年纪做林雅菡的祖父都绰绰有余,所以两人之间就没有再摆放屏风。
两人寒暄片刻后就分别落座,而裴陵则是在抿了一口茶之后,笑着问道:“不知道县主今日来拜访老夫可有什么指教?”
“指教谈不上。”林雅菡淡淡地回答道,“我只是诧异为何张景隆还未绳之以法?就算案件还在审理,他作为头号嫌疑犯不也该被羁押么?”
“张将军到底是游击将军,朝廷还是要给一些体面的。”裴陵回答道。
对于林雅菡提出的这个问题,裴陵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设身处地想一下,若是自家家产要被外人霸占,他也恨不得官府立刻将这个人流放三千里。但是张景隆这件案子过于复杂,哪怕不算西北军中某些人的反对,作为游击将军的张景隆也是有资格在未被判罪前在自己府里被“禁足读书”的。
“原来如此。”林雅菡露出了然的表情,但随后又问道,“可若是这位张将军在禁足的时候叛逃到西戎或北狄,那西北军会如何?裴大人又会如何?”
裴陵心头一凛,但随后呵斥道:“县主殿下岂可红口白牙地污蔑朝廷大将?若是让军中知道县主今日所语,只怕会寒心。”
“裴大人,我可没有怀疑其他将领,我只针对张景隆!”林雅菡肃然道,“而且我不是污蔑,而是确凿证据指控!”
裴陵冷笑一声,反问道:“县主殿下深居闺阁,如何知道外男举动?何况张景隆乃我朝游击将军,他的行踪更是保密,你又如何窥探得知?”
“裴大人,这位张将军可是在最近几日意图闯入我父亲的书房,你猜猜他所为何物?”林雅菡也没有觉得裴陵的怀疑有什么不妥,所以也反问道。
裴陵本来想说林雅菡纯属想太多,但随后他忽然想到一个可能。
“县主殿下,你想说布防图?”裴陵此时额头已经渗出冷汗。
作为西北总督,他岂不知安西府总兵会保管一份雍州布防图。毕竟安西府总兵除了有统领西北第二道防线的职责外,他同时还有负责在关键时刻援助第一阵线的责任。既然有如此双重任务,那自然就得有一张布防图作为参考。
可按照此时大圣朝的军规,这样的布防图是只能“暂借”给安西府总兵在展示观看,但绝对不允许其在平时也保管此布防图。
如果这件事被捅出去的话,那西北军就不是小规模动荡的后果了,搞不好西北军从上到下都要被清洗一次。
想到如此可怕的结果,裴陵忍不住颤声道:“县主殿下,你确定那张景隆的确是冲着布防图而去的?那现在布防图在何处?”
“张景隆不是冲着雍州布防图,难不成是冲着我父亲留下的‘墨宝’?”林雅菡揶揄道。
林继忠是妥妥的武将出身,虽然也学过一些兵书,但绝对不如一般文臣那般喜好读书,更别提那毛笔字了。
听到林雅菡如此开自己父亲的玩笑,裴陵忍不住又冷笑了一声。
林雅菡收起戏谑的表情,正色道:“裴抚军,您不妨安排人查查,看看张景隆到底有没有和西戎或北狄的人接触。只要确定了张景隆有叛逃的意图,那他去我林府的目的不就水落石出了?”
林雅菡没有今天就逼裴陵做决定的打算,因此她在说完该说的话之后就起身离开了。
而就在林雅菡快要出门的时候,裴陵忽然道:“那份地图请县主务必好好保管,事后我西北军上下定会感恩。”
林雅菡没有回头,但嘴角浮上一丝浅笑,她已经知道了裴陵的选择。
这次自己不仅可以除掉张景隆,同时还能收获一份西北军的人情,还真的是赚了。虽然林雅菡不知道这份西北军的人情能不能兑换出什么好东西来,但不妨碍现在让自己心情愉悦。
当林雅菡离开院子后,裴陵黑着脸将自己的亲兵叫了过来,然后吩咐了一番。
除此之外,裴陵又给安西府的锦衣卫写了一封信。
这封看似平淡无奇的信件到了安西府锦衣卫千户手里则是惊出他的一身冷汗,因为他已经用暗语解读出了这封信件的主要内容,那便是“安西府游击将军张景隆意图叛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