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行礼。
“大家都坐吧!”曹季礼微笑着说道。
等众人落座后,曹季礼说道:“诸位贤达,近日我安西府粮价飞升,府内百姓苦不堪言。本官身为地方父母也是焦急万分,故不得不求诸位能够捐献粮食助我等百姓度过难关。”
为首的两商互相看了几眼,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一名粮商起身,微微鞠躬后,说道:“既然是大人有所要求,我等自然不敢懈怠。这样吧,我捐出100石粮食。”
说话的人乃是安西府粮商行会的会首。在他开口后,大家便知道自己要捐多少粮食。
一番认捐之后,曹季礼筹措到大约500石粮食。但是仅仅是安西府府内普通老百姓最低的粮食消耗也在100石左右,而且这还没有计算安西府府城之外的农户。
曹季礼的脸当场就黑了,他看着在场的粮商,冷冷地说道:“若是安西府因为粮荒激发民变,本官保证在朝廷摘掉我的顶戴之前先将本府的奸商给屠一遍!”
曹季礼的话让在场的粮商不寒而栗。破家的县令,灭门的知府。到了知府这个等级,如果他要是彻底豁出去的话,那他完全可以让在场的粮商都满门抄斩。只不过曹季礼为此付出的代价也会极大,不仅他会丢官,甚至他的族人和后人都会在一定时间内无法参加科举。
粮商会首知道自己的这次试探已经将曹季礼逼急,于是他又说道:“请老父母放心,敝会会众会尽量满足您的需要。”
听到会首的保证,曹季礼的脸色才稍微好看点。
“本官要看到你们签下保证书方可!”曹季礼虽然不通经济,但是他对政治和人性却非常了解。
只要他手握保证书,他就不担心这些粮商敢出尔反尔。若是这些粮商胆敢反水,那曹季礼就可以凭借这份保证书直接上门抄家。
果不其然,听到要签保证书,所有粮商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而坐在上方的曹季礼则对这一切非常满意,嘴角还浮上一丝残忍的冷笑。
和大部分的读书人一样,曹季礼对商人的观感并不那么好。或许只有那些愿意彻底臣服自己的商人才会得到曹季礼的一丝丝好感。
“大人,就算我们愿意签下保证书,但是我们能够捐出的粮食还是非常有限的。”
会首此时决定“祸水东引”,“安西府内真正粮食充裕的可不是我们粮商,而是那些豪门世家啊!他们的农庄不仅可以保证他们的粮食供应,甚至还有粮食可以出售给我们。若是大人觉得安西府真到了万分苦难的境地,那也不应该只针对我们粮商吧?”
曹季礼自然也知道羊毛不能只逮着一只羊薅。毕竟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粮商们如果逼急了大不了不再来安西府做生意,那最后受损的还是安西府。想到这里,曹季礼内心还是非常愤怒的。若是此时自己执掌全国的话,那这些粮商还有什么资格和自己谈条件?
“你们的意思,本官明白了。”曹季礼也明白要敲打下那些权贵世家才行。“本官在稍后也会联系这些大户的。”
听到曹季礼的这个不算保证的保证后,粮商们也只好签下了保证书。
曹季礼看了下他们这次所保证捐出的粮食,大概能维持安西府半个月的粮食供应。若是再逼迫的话,只怕这些粮商就要选择鱼死网破了。
“本官很满意,你们可以走了。”曹季礼挥挥手道。
在粮商们陆续离开的时候,会首故意走到了最后。
曹季礼显然也看到会首的举动,所以等到其他粮商都走完后才对他问道:“你可是有什么事情?”
会首谄媚地笑着说道:“大人,你可知道安西府内谁家的粮食最富裕?”
“哦?莫非你能告诉本官?”曹季礼略带审视地看着会首。
“大人难道不知道谁在本府拥有最多田产么?”会首笑着反问道,“只要大人能说服这家,那本府的粮荒自然无虞矣!”
曹季礼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不耐烦地挥挥手道:“你走吧!”
会首也没有继续说什么,而是行了一礼就告别了。
“少爷,你可是觉得这人包藏祸心?”吴铎问道。
“这不是板上钉钉子的事情?”曹季礼冷笑道,“安西府境内谁的田庄最多?那不就是指静安县主么?”
“那少爷的意思不去招惹县主?”吴铎问道。
曹季礼叹息道:“林家并不参与粮食买卖,若是现在过去找他们的话,那就是本官落于下乘了。况且本官难道还看不明白他们粮商的意思?无非是希望我惩戒林家,最好是逼着林家出售田庄为好。到时候这些田庄会落入到谁手里呢?”
“可如果县主不参与的话,安西府的其他世家怕是也不会出头。”吴铎提醒道。
曹季礼有些无可奈何地回答道:“那只能希望粮荒能够在半个月内缓解。若是不能的话,那本官也只能厚着面皮了。”
在从粮商那拿到捐献的粮食后,曹季礼就开始平抑粮价。
林雅菡这边自然也看到了曹季礼的举措,但她却只能感叹曹季礼果然是个不通经济的人。
面对这种粮荒,为了确保粮食供应的最优化,那自然就是“实名制”和“限额制”。虽然大圣朝没有人手一张身份证,但是里长却能弄清楚自己辖下有哪些人。所以地方官府必须和里长、村长合作,然后确保每份粮食都能落到每个人头上。
同时还要祭出最狠厉的手段去对付那些抢夺粮食的人。
如果不这么做的话,那这些平价粮最后只会以各种方式回到那些粮商的仓库里。这样不仅不能帮助到老百姓,还会消耗掉老百姓对官府的信任。
而曹季礼在发了几日平价粮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可是他发现他似乎已经彻底无法控制安西府的粮荒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