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的桑北,做出一个无奈的鬼脸。
晚饭之后,除了哨卡,所有人都在抓紧时间休息,营地寂静无声。只有远处传来松号柏舞的沙沙声,偶尔夹杂着林中野兽们的呼叫。
桑白桦的营帐内,随行众将神色凝重。西岛和联邦联手对付桑族的的猜测已经被证实,暗哨在距此30里的前方发现了敌人踪迹,目测有5000人。
“绿松湖四周地势过于平坦,利攻不利守!敌人应该不会错过这个机会!”桑东皱眉说道。
“没错!而且不出意外,敌人应该会在凌晨破晓前发动进攻,以攻我方不备。问题是我们现在的行踪全被敌人掌握,可我们对来犯之人却一无所知,敌暗我明,乃兵家大忌。”桑白桦沉声道,接着神色一凝,“南儿,现在可以把计划说出来了吧?”
桑东等人正在凝神细听,闻言不禁扭头向桑南看去,于是,帐内昏黄的灯光下,出现了这样一幅有趣的画面:几名牛高马大,身形彪悍的伟男,瞪着铜铃大眼,齐刷刷地注视着一个8岁大小的孩子。
桑南被几人看得有些不自然,不过声音依旧平静地说:“5000敌军,对于桑兵的战斗力来说,应该不足为虑。唯一的变数就是西岛禽兵。那么,我们只要将禽兵引开,剩下的问题便迎刃而解!”
“是啊!敢打桑族的主意,一定要让这些家伙尝尝我们的厉害!”众将纷纷露出深以为然的表情,他们对自己的战力还是很有信心。
“你说的没错!”桑白桦微微颌首,“但问题是,怎么能够确保禽兵顺利地上当受骗呢?”
见众人也是满脸的疑问,桑南继续说道:“敌人队伍中,一定有和禽兵保持联络之人,只要在对方攻击时,父亲大人亲率卫兵突围,并迅速逃往伏击地点,我相信,禽兵很快就会发现您的行踪。毕竟,您可是他们这次行动的主要目标!”
“那绿松湖这边会不会有问题?”桑白桦似乎有些担心。
“有梅叔、大哥,还有各位将军在,您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说,还有我呢!”
一位名叫高燃的副将不明缘由,忍不住说出心中的疑惑:“南少爷不会武功,留在这边,可是有什么底牌吗?”却没发现桑白桦等人的神色都有些古怪。
桑南望着他,突然露出孩子气的笑容:“你捉过麻雀吗?”
寅时三刻,营地中所有人已经集合到一起,人人披挂整齐,连奴仆婢女也握着棍棒短剑等利器。桑东已将敌人来袭的情况和应对计划告诉了众人。此时形势危急,自是人人用命,待一切准备妥当,众人又取出干粮和清水随意填饱肚子,便在原地静静地等待。
黎明破晓,天色微明,整个营地寂静无声,桑晨儿也在母亲怀中睡得香甜。几处昏黄不定的篝火将将燃尽,映照着四周一对对坚定的眸子,灿若星辰。
啪!随着木柴爆裂,最后一处火光也化为缕缕青烟,消散于晨雾之中。紧接着,几声急促尖锐的哨鸣便从远处传来,划破夜空——
敌人来袭!
蓦然间,众人感到地面在微微颤动,耳畔也传来“轰隆隆”如闷雷一样的声音,渐渐地,震感越来越强,闷雷也变得有如重鼓,不断敲打着众人的心神。
突然,灰蒙蒙的天际出现一条黑线,转眼间便化作暴雨前的滚滚乌云,中间夹杂一抹如血艳红,张牙舞爪地迅速弥漫过来。一名士兵大声惊呼:“不好!是血头巾!”
血头巾是一伙凶名昭著的马贼,人数大约有三千之众,都是些身手出色、心狠手辣之人,他们行踪神秘,来去如风,每次行动时,人人佩戴红色头套,远远看去,宛如血浪翻涌,故此得名。
桑东神色一凛,策马冲过去,长枪前吐,将那名惊呼之人刺于马下,张目怒喝:“大敌已至,吾辈自当奋勇向前!谣言惑众、畏缩不前者,立斩!”
他看着周围那些神态自若的府卫同袍,嘴角不由露出讥讽的冷笑!
看来时间过去的太久——人们恐怕都忘记了当年先帝身边那些征驰沙场,威名赫赫的桑卫吧?
那么,桑族先辈们的忠魂,就让我们今天,用敌人的鲜血来祭奠吧!
看着渐行渐近的血浪,他难掩澎湃的战意,手中长枪高举,呼喝如歌:“北府桑卫——列队迎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