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妄想这些。”蒙击干脆地答道。
“你可以阻止我,但趋势无法阻止,历史的进程无法阻止。燎原之火一旦点燃,只需薪火传递,根本不需要指引。这股燃烧的能量来自于这个世界的内心,这个世界充满着危机,任何地方都是火药桶。这些火药桶是人为安置的吗?是我安置的吗?不可能,谁都做不到。是这个世界的势能太高了,能量的汇聚太集中,岌岌可危。必须降低势能,必须矫枉过正,最低势能就是无限的混乱,每个个体都享有自由,每一个人生而自由,每一个社会人的行动都应该是完全自由而不可约束不可规范,才是这个世界降低势能的形式,才代表永恒的稳定与和谐。秩序,你所说的秩序,是治理。秩序的最高形态就是独裁与专政,这是一种自我累积能量、最后必然自我毁灭的道路。”
这里简直成了阿诺德的演讲场地,他在扩音器中对着蒙击高声呐喊:“这就是甲午年大战的阴谋!你们肢解世界是为了合并世界,你们意识不到这是多么危险的社会形态。这些事情你们曾经做过,第三国际、独联体,现在是整个世界。你们所设想的世界太可怕了,必须消灭。不然,所有的一切都要毁灭。我必须要点燃这把火,把你们的世界烧死在襁褓中。这把火,我已经在堪培拉号上面点燃,你杀死我,我的星火便开始传承。”
接着,阿诺德转过身,哈哈地狂笑起来:“别害怕,年轻人。至于你说我的王牌……”
“王牌……”他使劲顿了顿,声调降低,“不错,我确实不会在这里和你一决胜负,这毫无意义,因为我有一张对付你的王牌,一张绝好的王牌。你总是因为无谓的同情心而迷失方向,当你的慈悲挥效能时,你的双眼就被蒙住了。你太在乎艾莉茜蕥,你太在乎你所认识的每一个人,你太在乎正义。你应该知道,让这个世界上的一两个人得偿所愿其实毫无意义,你什么都做不到。你的迷失让你变得虚弱,你甚至连自己的小情人艾莉茜蕥都阻止不了。她已经杀了瑟隆塞尔,说明人都是自私的,那套什么团结复兴的漂亮话根本是空话,更本就不存在正义。”
“谁说我要阻止艾莉茜蕥?”蒙击持枪的右手慢慢放下,置于腰间,更好地瞄准阿诺德。他走到阿诺德面前,几乎和他鼻子碰着鼻子,“我并没有打算阻止艾莉茜蕥,正义就是有仇必报。”蒙击的眉毛拧了起来,“你根本就错了,阿诺德。”
“不,这不是对错问题,我的朋友,这是历史进程。你认为每个人都应该向你一样幼稚,为了所谓的正义而放弃自己最内心的人性。在这个问题上,错的是你。事实是血淋淋的,艾莉茜蕥选择和你、和一个奥斯特里亚最大的仇敌百日鬼合作,来杀死瑟隆塞尔、杀死一个想要重建奥州的人。没有什么正义,这难道还不是证明吗。战后的社会是个绝好的机会,但是你们想要让强权遍布世界,这不可能,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每个人都是自私的,我们就应该释放自己的自私、自己的人性、受自己最本身的需求所驱使,做我们自己!而不受任何正义或者别的东西所绑架。”
“你说的全都是你自己的想象,全都来自于你因为受到不公正的待遇后、敌视所有人的那颗心。”蒙击吼道,“你选择艾莉茜蕥,一味地强调艾莉茜蕥的复仇是自私的,只是因为艾莉茜蕥是东奥之星,她有影响力。但是,她本来可以有一条属于她的路,成为明星、登上舞台,成为号召奥州重新崛起的力量。但是她选择了复仇,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责任,这正是她并非自私的证据。你却不断地扭曲她的想法、弯曲事实,就是想向奥州证明,一个像艾莉茜蕥这样天真的小女孩,也是嗜血而自私的。你想让众人放弃的,不是群体利益,而是道德。你想让每个人都追求自私自利而毫无原则,这时候,你才可以更轻易地驱使他们为你卖命,你需要毫无道德约束、毫无思维逻辑的人。”
蒙击走近阿诺德,“你的王牌不是艾莉茜蕥,你只能拿她对付我而已。但你隐藏了真正的王牌,现在亮出来吧,到时候了。”
突然,有两盏探照灯晃了几下,照向了舰岛舱门。
黑洞洞的舱门内走出了一个娇小的身影。
航空甲板上的人群骚动起来,逐渐往两边散开,夹道让出一条从舱门通向苏34k飞机的道路。
这个人走到聚光灯下,正是艾莉茜蕥。她手里拿着枪,右额的鲜血正在凝固、半张脸全是可怕的红褐色。身上也全是喷溅状的血迹,那是瑟隆塞尔将军的血。
大小姐无力地挪着步子,一直走到苏34k的机头前面,阿诺德和蒙击的面前。她抬起头,长长呼了口气,最后的成败在此一举了。
“王牌呢?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