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上膛,一步一步走近模拟器座舱。鲍勃当然可以离开,但他此时被自己的好奇心牢牢控制着。毕竟整艘船都是身着便装的民间人员,舱内的人却是和自己一样穿军装的。刚才那帮‘混’蛋要强行给自己注‘射’毒‘药’,座舱里的飞行员恐怕也是受害者。
以鲍勃的脾气:敌人如虫豸,战友则像是自己的手足骨血。
他不可能对此坐视不管,但自卫用的枪也不能不准备。鲍勃作为随时可能被击落的攻击机飞行员,手枪是最可信赖的伙伴。
慢慢走近,他居然感到有些呼吸急促。
本能告诉他,自己正在接近死亡。
再挪两步,鲍勃走到了模拟座舱旁边。里面坐着一个人,手里正拿着已经‘抽’取‘药’液的注‘射’器。他扬手一把打掉了对方手中的东西,嚷道:“别用,那不是好东西。”心里还得意,对方肯定是和自己一样误降华盛顿号的其他飞行员,显然他鲍勃救了对方一命。
一次‘性’塑料注‘射’器甩飞到一旁,滚入黑暗的角落中。
接下来的景象,让鲍勃吃惊得把他那对小小的绿豆眼整得溜圆,他发誓他从来没见过那么可怕的人。
座舱里确实坐着一个身着飞行服、头戴古怪头盔的人,如果那还称得上是人的话。枯槁死白的皮肤没有任何生命的感觉。鲍勃敢打赌,就算拿注‘射’器也不可能从这副躯壳中‘抽’出一滴血液。刚才被鲍勃打过的右胳膊,看来这回是真的骨折了,奇怪地扭成三段。对方脸庞的状态和皮包骷髅几乎没有任何分别,眼球瞳孔已经变成了死鱼一样的灰白‘色’,眼皮下方还在流脓,脓液是黄‘色’的。
鲍勃突然间有些无所适从,他不知道面前的到底是什么生物,反正不是人。他稳定了一下心神,举枪顶着对方头颅,壮胆似的厉声喝道:“你是什么,什么人!”
‘门’外有警报响起,远处还有脚步声,鲍勃的行为显然被发现了。他此时紧张得浑身都是汗。
面前的人缓缓伸出另一只手,慢慢探向鲍勃、确切地说是伸向鲍勃手中的枪。五指张开,骨瘦如柴的拇指慢慢伸进扳机的护圈中,皮肤又湿又黏腻。鲍勃不敢再动了,可能是恐惧造成的,也可能是他怕稍微一动又把对方的另一只手也‘弄’断。鲍勃怎么都不可能扔下自己的战友,只要对方还活着。
那个人的另外四指扒住了鲍勃的手腕和枪把,他感到自己扣着扳机的食指正在被对方使劲按压,没想到其力量非同小可。那个人的嘴张得又大又恐怖,下颌几乎不动,只有浮肿的舌头在喉咙里卷来卷去地颤抖。喉咙深处传来了某种极其恐怖骇人的怪声。
鲍勃冷静下来。
他听得出来,那是个‘女’人的声音。
她的声音几乎直接爬进了鲍勃的耳朵里。
正是这句话让鲍勃放弃了努力,任由对方压动自己扣着扳机的食指。枪响了,眼前的悲惨景象鲍勃这辈子都不想描述。
他只记得那个‘女’人飞行服‘胸’前姓名牌写着李的字样。她的最后一句话是:“再见,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