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全是木的,昏昏沉沉。`
冲洗血迹、收集残肢,将死者掩埋、致礼,所有战场扫尾工作几乎是在众人完全无意识的状态下完成。连续作战带来的紧张和疲劳把他们的思考能力完全剥夺了,剩下的只有求生本能。
几把铁锹在贝克岛上铲了铲、再拍拍,这里又多了几个无主无名的荒坟。
“接下来该怎么办,继续逃吧。”
“对了,还得加油。呵,咱居然忘了加油,飞机还都没油哩。”
“往哪儿逃啊?谁有主意啊?”
“能逃哪儿去,还不如在这死了轻省。”
没人做声。潮湿的海风吹袭下,游猎佣兵们不由瑟瑟抖起来。恐惧在内心充斥着,就连心脏跳动都逐渐变得孱弱无力,体温也在快下降。这种时候,大脑根本没法进行任何有效的思考。
“我哪儿都不去。”不知谁喊了那么一句,“这儿很安全,至少现在是。傀儡也是战斗机啊,它们也要耗油。我们至少得等那些东西把油都耗掉再起飞。”
虽然是个消极的想法,但总算让这个疲惫不堪的人群重新用大脑来思考问题。
“咋知道傀儡啥时把油耗完呐,那东西会传染,一个接一个,没准永远耗不完。”
“不能干等着,必须跑!只有动着才能活下来。老话儿都没听过么?”
争论很激烈,却没有方向性,也许这是没有主导者的公共辩论场常见现象,说得很热闹,但不用指望会有什么建设性结论;如果说这种胡乱议论有那么一点功用的话,恐怕只是把人群笼络在一起。游猎佣兵们就这样闲扯着,从贝克岛公墓回到基地塔台,一个撂单儿都没有。
卡拉-琇特格林没有参与这场毫无目标的争吵,也没有离开,只是静静地呆着,时不时望向远处的钢铁之骸——夜幕里已完全陷入沉寂的kc-35空中加油机。对于她来说,加油机像是个被封上矿坑、一个关上门的通路,那里本来可以通向自己所憧憬的彼岸世界,可它死了、被封堵了,如今只是一堆结结实实的废铁。`
也许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错的。那些胡蜂战斗队昔日的姊妹战友、还有刚才被认作是傀儡的人们,他们才掌握真理,他们的灵魂已经到了完全自由的彼岸世界,只有自己还被囚禁于这身皮囊之中。
她双手捂住脑袋,想要驱赶这想法。
自己该怎么做?卡拉已经完全没了主意。她真希望蒙击就在身边,只要紧跟眼前的长机行动就好了。
贝克岛基地内只剩下罐头食品,可对于这群虎狼佣兵来说仍是一顿丰盛的美餐。榔头和蚂蚱把所有的库存都打开了,反正他们也准备离开。未来很迷茫,他们就算坚守于此,又能在这里守到什么呢。但就那么离开贝克岛,俩人多少有些内疚。如果再有游猎佣兵遇难,贝克岛再也不能作为避风港了。
“到底该怎么办,有准儿没准儿。”
不知是谁想起了最早的话题。
“猎鹰2,你说吧。怎么到现在你还没不开口呐。”
“干嘛问他,瞧那副德性,还真以为自己那身狗皮还有用处。”
说话的佣兵翻着白眼儿,意指猎鹰2号的前自由州安保飞行队队员制服。对于前美的佣兵来说,前自由州安保飞行队有点类似于县治安官和狩猎警察的混合体。都是过去式了,时局几乎每天都在变,泛美协约在实质上已经瓦解,体系完全崩溃。猎鹰2号不过是旧时代的某种遗物罢了。
“你有什么资格说风凉话。没有卡拉和猎鹰2,这里没人能活下来。闭上嘴巴,我们最好听他们的。”
“那不意味着我就要听他们支配。战争结束了,我想咋着就咋着。这场战争给我们带来的唯一一点好处,就是自由。老子可算摆脱原来那个虚伪、**、自我欺骗的体系,可你们呢,你们竟然又打算搭起笼子。”说这番话的佣兵显然在战前的境遇并不太好,“像这号人我见多了。”
他站起身抬手指向猎鹰2号,“县治安官!”,
又指加油机副驾驶,“行刑者!”
他清了清嗓子,“显然各位又找到了自己在旧时代的体系角色。 `net好哇,这场过家家不错嘛。你们又可以联合起来,去绑架其他人接受这套体系。我们才几个人,啊!二十几个标榜自由的游猎佣兵,居然又形成了旧时代的体系。更可笑的是没有一个人意识到,全他妈乖乖儿地对号入座。可笑吗!你们也配享有自由吗!这笼子,老子可不钻。”
这些话确实戳到了猎鹰2的内心中。他已经放弃了阿拉斯加的身份,决心跟随卡拉、闯一番天地。可如今的他似乎和过去没什么不同,侦察、搜寻、管控,成为人群行动的约束者,难道这是他想要的吗。未来要干什么、是什么角色,他没有主意。
猎鹰2没有打断这位佣兵对他的指责,结果指责逐渐变成了谩骂。在这嘈杂的环境中,他似乎想到了一点什么。
那名佣兵也终于逼到了猎鹰2面前:“你要敢妨碍老子,试试看。”
“自由?”猎鹰2号看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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